我其实自从看见路子血淋淋的后就一直不怎么敢看路子,自然我也不敢仔细的去看路子身上的那些伤口。
这个时候宗然一说,我才敢扎着胆子的去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我就看见路子那身上就跟被绳子绑起来似的,脑袋上那些青筋还不是很明显,但到了身上那些青筋似的东西就跟肌肉的纹路似的,虽然没有凸起,但是在血管下特别的明显,猛的一看就跟整个人都是青色的似的,其实皮肤仔细看的话,反倒是跟要透明了似的。
这个可就太吓人了,而且那些伤疤,一看就是在愈合的,只是那些伤口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之前肯定特别深特别吓人,就现在这个愈合的程度来说,昨天到现在也就才一天的时间,在没有任何护理的情况下,路子这个情况是不正常……
我暗自吃了一惊,我终于明白路子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找救护车了,他这个样子的,只怕还没抢救呢,就得被监控起来。
早些时候政府还讲讲人道主义救援,但现在谁顾得上谁啊,现在绕世界都是看见就隔离。
路子这样的,就算进去估计也没人管近距离的治他。
这下我倒不想着给路子治疗的事了,明显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不是大问题,反倒是他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个怎么意思呢,我回忆着昨晚看到的那些人,我忍不住的拿路子跟那些人对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路子的样子还真跟那些人挺像的。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我才终于想起个事来,我就问路子说:“你父母呢,他们都还好嘛?”
其实问这个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个想法了,我知道路子的父母多半凶多吉少,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我想万一要是有个救呢,我也算是没跑这趟。
路子这下更安静了。
我心里一下就疼起来,我特别内疚,我觉着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我让路子跑我家按什么窗户栏杆,如果路子在家的话,路子的父母兴许就不会……
我眼睛发酸,我小时候经常来路子家玩的,路子的父母对我都不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劝路子了。
倒是在我跟路子说话的时候,宗然居然在房子里溜了一圈,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找了些水还有饼干跟苹果。
宗然直接就把那苹果一分为二,扔给我一半又扔给路子一半。
“凑合吃吧。”宗然对路子说着:“能吃的时候就多吃点,别做饿死鬼。”
路子迟疑了下,大概也是饿了,伸出手去抓住那苹果就往嘴里塞,只是才吃了一口,路子就难受的咳嗽了起来,他嗓子本来就沙哑的厉害,咳嗽的那个声音就跟上岁数的老头在咳嗽一样,显得特别的苍老,我估计就这声音都可以直接录下来拍鬼片了。
我以为是路子刚才吃急了,或者是这苹果不大好吃,我忙也跟着低头啃了一口这个苹果,但那个苹果吃到嘴巴还挺好吃的,又甜又脆。
我疑惑的看了眼路子,路子那却再也吃不下苹果了,把那苹果狠狠的扔在地上,随后路子就一脸疼苦的看着我。
宗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慢慢的蹲到我身边,几乎是耳语一般的对我说着:“咱们走吧,他已经不是人了。”
第 46 章
不是人是啥意思?
我楞了几秒茫然的看向路子,虽然宗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怀疑路子大概是听见了什么,因为随后路子的表情就变的很古怪。
我咳嗽了一声,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宗然,用口型回了他一句,你他妈才不是人呢。
说完我就转头对路子喊道:“路子没事,不喜欢吃苹果咱们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
我话音刚落,宗然就插嘴道:“他要的东西你还真弄个不到。”
我发现宗然嘴巴是越来越欠抽了,怎么我说什么他都插嘴啊,我气不打一出来的说:“我又没问你。”
宗然一挑眉头,“可我知道他要吃什么。”
说完宗然带了点得意的意思对我说道:“他要吃人,你也给他弄嘛?”
这话就太恶心了。
我不搭理宗然,可在看向路子的瞬间我就给呆在那了,我忽然就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了,我想起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还有那只剩下半张脸的那个警察,我的嘴巴张了半天也合不起来,我不要路子成为那样。
但路子的脸绿的那么渗人,我就算再想自欺欺人也已经不能够了。
我吞咽了口吐沫,虽然知道这样的问话太过直接,但我还是问了出来,“路子,你是不是……想吃点肉?”
路子身子没动,只是抬起眼皮来看着我,我们太熟悉彼此了,只是看他那表情我就能猜着他在想什么,他那样子既痛苦又难堪。
我心里难过,因为我知道宗然那乌鸦嘴大概是猜着了,路子还真不是以前的路子了。
看着半人半鬼似的路子,我一下没忍住眼圈就给红了。
我蹲的地上就没了主见,我压着眼泪的说:“路子你别怕,我这就给你找肉去……”
宗然那臭不要脸的到这时候又拿话挤兑我:“你还真给他找人去啊,这可犯法。”
“犯你娘的法。”我气坏了,瞪大了眼睛的盯着他:“我他妈弄点猪肉不成吗?”
“得活猪。”宗然那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他嘀咕着:“再说你也不要总你母亲你妈你娘的那么说我了,我妈不是你婆婆吗,你那么说我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真没见过宗然这么不要脸的,我这个时候满脑袋都是路子的事,我真懒得搭理他,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找着跟我抬杠拌嘴啊?
幸好我以前经常来路子家,对路子家挺熟悉的,很快我就找到厨房去了,在厨房里我找到点肉,看着脂肪挺多的大概是猪肉,只是这肉是放在冰箱里的,看着不那么新鲜。
宗然还在那嘀咕呢:“得活的,活的你不知道吗?”
我没搭理他,肉跟肉能有什么区别,万一路子能吃呢,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忍不住又在路子家翻出点熟肉来,看着像是猪耳朵,我总感觉吃生肉那事有点怪怪的,万一有个细菌不就消化不好了吗。
宗然看见我翻出来的猪耳朵一脸跟便秘似的表情,对我说:“就这个啊,我说伟业,你脑袋是不是让浆糊糊住了,我说了,这个叫什么路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完蛋了,你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我自从到路子家后就总受刺激了,又一直在听着宗然的各种挤兑,我终于是绷不住了,我冲着宗然就喊道:“我他妈愿意,我就愿意了你怎么得吧,我跟路子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管我呢!”
这下宗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之前那带着点幸灾乐祸似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不见,转而是冷着一张脸的,说起来的话就跟浸在山西老陈醋里似的:“既然是一条裤子的交情,你怎么不过去让他啃一口啊?”
我这个人禁不住别人激我,一听这话我真就拿了手里的生肉熟肉要过去找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