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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幕城将视频画面定格在罗少恒的笑容上,伸手轻轻抚摸他唇间的笑容。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罗少恒不应该是悲伤的,而应该是像视频里一样有着最灿烂温暖的笑容,因为这样的他,才是最好的。
随着视频的播放,他脑中也偶尔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一闪而逝,他来不及抓住。
又看了一会后,沈幕城将录影机关机放到抽屉里收好,起身洗澡。
另一边房间里,罗少恒又失眠了。
今天的进展简直就像是快进了一样,他从未想过能这么快和沈幕城摊牌,以为至少还要过段时间,等两人稍微熟悉点了,再慢慢从各方面下手,一点点跟他提些以前的事情。
“像在做梦一样……”罗少恒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躺了一会,他翻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日记本,拿起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愿幸运之神永顾。
他在结尾写下这句话,然后又将本子翻到后面,停在记录了和沈幕城约定事项的那一页。
两人约定了很多事情,罗少恒这几年几乎已经快全部完成了。他在“瑞士滑雪”后面打了个勾,目光停在下一个“双人跳伞”上面。
如果没有在瑞士碰到沈幕城,他打算天气暖和一些便自己去跳伞,现在行程也没变,但单人行也许能变成双人行。
“晚安。”他将日记本合上,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罗少恒起来洗漱完就先去敲了沈幕城的房门,里面无人应答。
“这么早去上班了?”罗少恒嘀咕了句,转身下楼。
到了一楼听到厨房那边有声音,他走过去:“王妈早上……”他的脚步停下来,看着厨房里的男人,把到了嘴边的那个好字咽了回去。
“早上好。”沈幕城抬头打了个招呼,又低头继续煎蛋。
“早上好……”罗少恒有些恍惚地回了句,揉了揉眼睛,发现在厨房的确实是沈幕城。
“……这才真的像在做梦啊。”他伸手掐了掐自己手臂,确定是现实才走到厨房门口。
沈幕城正在煎蛋,见他过来便说:“再等会。”
“我不急。”罗少恒看着他做早餐,“我以为你去上班了。”
“还早。”沈幕城说。
现在时间确实还早,虽然昨天晚上睡得晚,但两人都无心睡眠,天微亮便醒了。
罗少恒注意到锅里的蛋有些焦,出声提醒他:“该翻另一边了。”
沈幕城手一顿,面无表情地将蛋翻到另一边,翻过来的那一面已经焦了一半。
“咦,原来失忆会连厨艺也失去了啊!”罗少恒看着他不太熟练的动作道。
“……”沈幕城默默地把蛋弄出来,放到碟子里递给他,“端出去吧。”
罗少恒轻笑了声,把煎蛋端到外面的餐桌上放好,又回来问:“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沈幕城目光扫过他扶在门框的手指上,心里有种他的手是用来画画而不是用来下厨的想法,当下便说:“不用,到外面等。”
罗少恒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手,伸手到他的眼前晃了晃,笑问:“好看吗?”
沈幕城的视线随着他的手转了圈,压下心里想握住它的冲动,面色平静地说:“不要靠太近,小心油锅。”
他的话让罗少恒想起因为自己的过失让沈幕城的手烫伤的事情,连忙缩回手说:“那我到外面等你好了。”说完便离开了厨房。
沈幕城看了眼他的背影,注意力重新回到锅里。
——我一定是疯了。
他看着锅里的烙饼想道,不然怎么会多看两个视频就突然想做起菜来,简直有病。
沈幕城做的早餐不多,两个煎蛋,一份烙饼,两份烤吐司,一份水果沙拉,两杯热牛奶,几乎都是不用技术含量的东西。
因为已经多年没下厨,他手生得很,煎蛋不止咸了,蛋里还带了零碎的蛋壳,但是罗少恒却吃得非常开心。
看他眼角带笑的样子,沈幕城忍不住问:“有这么好吃?不咸吗?”
“当然。”罗少恒笑道,“我已经十年没有吃过的你做的早餐了,你就是整包盐放下去我也吃完。”
十年两个字说得容易,过起来却难,有多少人愿意在另一个人“死”了之后,孤单守着一座墓碑过了十年。
即使没有记忆,但光一想到罗少恒这些年来的煎熬,沈幕城就觉得心疼不已,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你又在钻牛角尖是不是?”罗少恒见他不吭声,便说,“我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对我来说你还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幸福。”
沈幕城看了他一会,伸手用拇指将他嘴边的奶渍拭去,认真地说:“我会查清楚,也会想起来,你……不要再难过了。”
即使沈幕城说着不要难过的话,却依旧让罗少恒眼眶发热。他握住沈幕城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好。”
吃过早餐后沈幕城便出了门,他先去医院看望了老爷子。
到病房的时候老爷子正好醒着,赵叔正喂他吃早餐,沈云守在一旁,看到沈幕城进来喊了一声:“BOSS。”
沈幕城点点头,走到病床旁边问:“爷爷怎么样了?”
“精神还可以。”赵叔说道,将吃完的碗放到一边,替老爷子擦了擦嘴后让开位置。
沈幕城在床边的凳子坐下,观察了会老爷子的气色,发现他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才放下心来。
在他观察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也在观察他,浑浊的眼睛一会清明一会迷糊,仔细看了他一会后,不太确定地说:“宗贤啊?”
沈宗贤是沈幕城父亲的名字,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又把沈幕城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