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点点头,一想到又要好久见不到他了,心里有点舍不得。
温思遇长长的睫毛垂着,表情看上去有点落寞:“江老师。”
江叙应声。
温思遇:“等这电影拍完了,你歌要是唱的难听的话,我会嘲笑你的。”
江叙:“……”
说好的情意绵绵的别离呢??
温思遇下了飞机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她买了个大披萨回去,还带了四份焗饭,手里一堆袋子拖着箱子一把推开寝室门,大喝一声:“同志们!”
寝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曲夏晚站在学霸室友唐祎儿桌前,脸上的表情很僵硬,眼圈气的发红,而唐祎儿看都没看她一眼。
温思遇咽了口唾沫,下面的那句“我回来了”没能喊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关了门,朝另一个室友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室友缩了缩脖子,摇摇头。
曲夏晚吸了吸鼻子,看向温思遇,委屈巴巴的,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阿遇,对不起,今天的课没能帮你喊到,本来都——”她说了一半,停住了。
温思遇一愣,前后联系了一下,悬着的心放下来,也没在意她停住的话头,赶紧笑了笑:“没事呀,不就是喊个到,大不了明天被叫去训上两句,期末努力分数考高一点。”
原本一直没说话的唐祎听到这话笑了一下,声音是她一如既往的平淡:“还是思遇豁达,说的就是啊,多大点儿事儿呢,课都能随随便便说不上就不上了,还怕一次点名?”
温思遇听着,抬了抬眉,没讲话。
怎么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第二天,她果然收到了上面下来的传票。
老秃原名沈国润,导演系系主任,也是她们视听语言课的讲师,人如其名,他的头发是没有的。
而此时,温思遇正站在他的办公室里,不敢看老教授严肃的一张脸,低低垂着头一副虔诚又歉意的样子。
老秃板着脸,声音也挺洪亮:“抬头!”
温思遇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躲闪着他的视线。
“你还知道怕?”老秃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温思遇笑嘻嘻地:“沈老师您一训话,我就特别怕。”
“小丫头不用跟我贫!书不好好读,偷偷逃课?”老秃语气还凶,眼神已经软上了几分,“一逃还逃两天?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
温思遇回答的麻利:“我妈不是在拍新戏,我去学习学习。”
老秃冷哼,显然没信:“逃课学习去了?你以为我糊涂?”
温思遇:“真的!沈老师,不信您可以问她。”
沈国润食指伸出来,啪啪的敲着办公桌:“最好是真的,不然我就去告诉你外公。”
他话音刚落,温思遇整个人一抖,腿儿都软了,她举起双手,边发誓边哭丧着张脸:“沈爷爷,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外公,让他知道了我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到时候我这么优秀的未来导演界新星还没开始熠熠夺目就流星陨落了,您舍得吗?”
温思遇从小长到大,爹妈忙哥哥宠,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很怕她外公。
徐秋白老导演,平时笑眯眯,生起气来,眼睛都还没眨,温思遇已经吓得开始腿软。
温思遇觉得她外公有点导演情节。
她还记得在她不大的时候,温思远背着家里人偷偷填了高考志愿,清一色选了金融,老爷子气的手里两本书照着少年脑袋劈头盖脸两下子。
温思远脾气也很硬,执意放弃导演转从商,僵持了很长时间,老爷子终于还是不再坚持依了他。
于是培养对象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温思遇。
温思遇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陪着外公看了部《长生》从此迷上了这部电影,徐秋白老导演大喜,想着虽然温思远不行了,但是好歹还是有个好苗子在。
——殊不知温思遇只是在看江叙而已。
不过少女好在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志向,觉得学个导演以后还能离爱豆更进一步了,也就不排斥。
导演系的学生都是很有梦想的奋斗型青年,百分之九十九都非常的刻苦。这个系首先想读下来就非常苦,课程多,作业量大,剪片子剪到凌晨都是非常日常的事情。
剩下那百分之一,大概就是温思遇之流。
有课就上,能逃的都逃,日常就是在寝室里面打打游戏直直播,猛然惊醒,发现这学期的作业堆着又要糟糕了,于是开始拉帮结伙。连续通宵的拍。
也许真的是因为天赋问题,温思遇这个还没正式跳进火坑里的导三代就这样混到第三年,成绩竟然还不错。
并且之前和原臻他们拍的那部短片不仅拿到了非常高的分,在校园里和网络上也得到了很好的评价,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一个小时后,温思遇垂着个脑袋从系主任办公室里出来,觉得做教授的真的厉害,怪不得平时上大课和讲座的时候都可以嘴巴不停讲几个小时。
她出了教学楼一路往寝室楼走,边走边想着刚刚老秃跟她说的话,深深叹了口气,正感慨着大学女生寝室的套路深啊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好像,刚刚这一路上,又收获了不少侧目。
温思遇刚开始没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时候,这个情况已经非常明显并且严重了。
场景似曾相识,上次发生好像是在她和原臻的那次照片风波,只不过那次她收获到的视线远没达到这个等级。
她一路走到寝室楼下,刚好看见曲夏晚从里面跑出来。
一看见她,女生招了招手,跑过来,看上去很急:“阿遇,你看没看到学校论坛。”
“没啊。”温思遇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曲夏晚气还没喘匀,拉着她的手臂调整呼吸:“有人发了帖子,说你脚踏几条船还被包养什么的,你快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