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冷冰冰的看一眼姜逊,“闭嘴!”
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姜逊吓得一个哆嗦,登时含着泪闭着嘴噤了声。
齐国公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就心烦,这怎么可能是他儿子,“你又不是姑娘家,动不动就哭,丢不丢人!今天闹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蠢,你还有脸哭。”
姜逊嘴一扁,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齐国公眼睛一眯,姜逊憋住了,嗫嚅道,“我娘,姨娘,不要打我姨娘,我不哭了。爹,我不哭了。”
齐国公把儿子交给丫鬟,对郎中道,“看看,有没有哪里要换药的。”才对儿子道,“谁让你喊她娘的?杀人全家又是谁教你的?先生和嬷嬷难道没教过你规矩?”齐国公让魏姨娘照顾姜逊起居,教养一块可是专门请了人管教的。
姜逊揉着眼窝,抽抽噎噎不敢说话。
齐国公眯了眯眼,心里有数,“就凭她教你喊她娘,杖毙了都不为过。”
姜逊骇的瞪大了眼,慌张的摆着手,“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爹我不喊了。”
齐国公伸手点点姜逊,“你给我记着,再叫我知道你胡言乱语,我抽死你。至于你姨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去。”既然知道魏姨娘不靠谱,齐国公自然不会留着她带坏了姜逊。
姜逊直觉要摇头,他记事起就是姨娘在照顾他。
“要是先生夸你了,我会让你去见你姨娘,甚至接回来都成,一切看你表现。”齐国公抛下诱饵,血浓于水,姜逊顾念生母没什么,只要他不坏规矩即可。
姜逊一听能把姨娘接回来破涕为笑,还保证,“我会跟着先生好好学习的。”
齐国公笑了笑。
齐国公回身面对俞氏,颇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小长生的喜日子,不想这混账淘气闯了祸,让大嫂受累了。这里有我,大嫂去前面招待客人吧。”
俞氏含笑道,“没什么,倒是我不好意思,原是让逊儿过来热闹热闹,却没想让他出了差池,还好无大碍,否则我也于心难安。”
齐国公还要说什么,金老夫人截了话头,眼神不善的盯着俞氏,“那丫头的喜日子,却是我们逊儿受难日。逊儿是不是被她克着了,要不怎么这么巧!”越说金老夫人越慌,“她一出生,差点克死她娘,可见命里带煞。周岁又差点克了逊儿,我看还是舍了她到庙里,免得再害人!”
听着金老夫人天马行空的话,齐国公和俞氏都有些瞠目结舌。
“凭什么呀!他自己乱来,关我妹妹什么事?”姜劭勋跳出来,愤愤不平的瞪着姜逊,那眼神分明是,咱们走着瞧!
姜逊缩了缩脖子。
金老夫人安抚的拍怕他的背,不满的看着姜劭勋,她疼姜劭勋,但是更疼姜逊,“好端端,逊儿怎么会去学猫,他以前可没这样过,分明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着了。”
那是因为他蠢!姜劭勋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被俞氏摁了回去,俞氏淡淡道,“母亲别再说什么把长生舍了庙里去这种话了,传到郑家人耳里,郑家非得来砸门不可。就是让大郎知道了,也必是要伤心的,就为了这没影的事,要把他姑娘送到庙里,这让他如何想。”
齐国公羞的无地自容,求饶似的看着他亲娘,“娘,您别添乱了,分明是这小子混账,您都扯到哪儿去了,传出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金老夫人忿忿,但见小儿子模样,再想想郑家和姜进,遂不再提,然而她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指着俞氏道,“你说是不是你要害我逊儿,咱们家就你养了猫。”那模样似乎只要俞氏一点头,就要手撕了她。
童声二重奏响起,“祖母才不会害他!”说完,姜劭勋和二姑娘对视一眼,都愤愤的看着金老夫人,重点照顾她怀里的姜逊。
俞氏不怒反笑,似笑非笑看一眼齐国公。
齐国公头皮发麻,“我的亲娘啊,没人要害逊儿,整件事就是他自己在那胡闹。魏氏胡言乱语,您也信,当年我想过继五郎,大嫂没同意,您还大气了一场不是,后来还是大嫂给我张罗续弦的。”
金老夫人悻悻,不甘心的嘀咕,“那也是她的猫不好!”
齐国公装没听见,赔着笑送俞氏出门,姜怡妧留下了,姜劭勋和二姑娘跟着往外走。
到了门口,齐国公尴尬的搓了搓手,“娘年纪大老糊涂了,大嫂别和她一般见识。”
俞氏笑了笑,也就这个小叔子会这么说亲娘,“你放心,我要是事事往心里去,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嘛。”
“大嫂胸怀广阔,令男子也汗颜啊!”齐国公奉承了一句,他与俞氏也是打小相熟的,幼时一直唤她姐姐,遂态度并不生分。
俞氏失笑,扫一眼院子里堵着嘴被打晕过去的魏姨娘,意味深长,“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齐国公颔首,“我有数!”他想到的不止是魏姨娘还有金老夫人,他娘对子孙的疼爱是真,然见识有限,这些疼爱也可能是毒/药,溺子如害子。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五一节快乐!!!O(∩_∩)O
☆、蝴蝶效应
姜瑶光的周岁宴散场颇早,盖因今日是元宵佳节,来客另有宴,如镇国公府,傍晚便要进宫。
送走客人,淑阳郡主对俞氏道,“今日劳母亲操持了。”
俞氏摆摆手,“我累什么,”一指椅子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
淑阳郡主却道,“逊儿受了伤,虽不重,到底是在咱们府上伤的,我想着去看上一眼,也好安心。”
俞氏点头,“是该去探探,”说着摇头叹息,“这孩子可让人怎么说他好?”
淑阳郡主静默了一瞬,才道,“长大了总会好的。”
“但愿吧,眼下你叔父可就他这么一根独苗,齐国公府的担子都在他身上呢。”俞氏幽幽道,“若是阿萦(兰氏)还在,哪里需要我操心。”姜逊分明是被人惯坏了,罪魁祸首便是魏姨娘,齐国公可算是帮凶,若不是他疏忽,魏姨娘哪有机会惯坏姜逊。
淑阳郡主神色一动,斟酌了会儿道,“方才,董家夫人与我说话,似乎有那个意思。”
俞氏愣了愣,明白过来是哪个意思,蹙眉,“倒是问过你叔父,他是没这个心思了。”就是第四任都是在他们劝说下点头的,接二连三的丧妻,齐国公也有点发憷。
“那我寻个机会便回了。”淑阳郡主道,她也就是传个话。
不妨俞氏问,“说的哪家姑娘?”
淑阳郡主疑惑,怎么突然改变注意了,口中道,“是她娘家一个堂弟的嫡女,父母俱亡,她因为守孝耽误了花期,今年都十九了。董夫人道这姑娘会持家,性稳重,将一双弟妹照顾的颇好。”
这条件,俞氏有点心动,理了理董夫人的娘家情况,明白过来,这该是纪氏三房的嫡长女。暗里传言,这位纪三老夫人惯着小儿子挥霍空了大儿子夫妻的家财,纪姑娘姐弟三过的也不得意,可嫁给齐国公,也就是看起来很美,这姑娘能心甘情愿吗?
俞氏拧了眉道,“你是没见逊儿今天这模样,都嚷嚷等他做了齐国公就杀人全家报复了。”
淑阳郡主悚然一惊,“稚子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