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他那张美轮美奂的脸,浓密的睫毛衬出一片阴影,遮掩了眼底本来的颜色,一切被埋藏在那双深沉的凤眸里,似懂非懂。
许久,那睫羽轻颤了一下,夏清铭抬眸,目光落在下手忙着为自己添加炉火的南宫辰身上。
那些侍从们很自觉的退了下去,景阳殿里此刻出奇的安静。
“南宫辰……”夏清铭犹豫着叫出那个人的名字,“朕……”,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竟显得犹豫。
炉火旺了起来,南宫辰几步走到贵妃榻前,挨着夏清铭坐下,大大咧咧的将他搂在怀里,却敏锐的察觉到夏清铭身体微微一僵。
南宫辰盯着夏清铭的侧脸,眸子闪过一丝深意。
声音却是平静无波的,“怎么?有事?”
“南宫辰,你可曾……真的爱过我?”夏清铭咬着下嘴唇,终于问出了这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南宫辰的手抚弄着夏清铭光滑亮丽的长发,将发尾在手指上绕了个圈圈,然后松开,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搬过夏清铭的头,让他的眼和自己的对视,那双深沉如子夜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夏清铭的眼。
“铭儿,我南宫辰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可以为了你生,为了你死,在我南宫辰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的珍视,甚至比之我的生命更加珍贵。这样的深情,你还要再怀疑麽?”
那双眸子包含的深情,甚至比之汹涌的大海还要来的猛烈汹涌,夏清铭心头微微一颤,竟一时噎住。
心里那些芥蒂,猜疑,一瞬间被抽空了般,悬着的心重重放下。
“对不起。”
这一个字由内心发出,夏清铭第一次为自己怀疑这个真心爱着自己的男人感到了内疚,他那浓浓的情意,自己不是感觉不到,可是却又总是患得患失,怕这人是在逢场作戏,怕这人和玩弄其他人一样。
其实都源于——爱之深责之切。
他是真的在乎这个人。
“我知道,你是介意我手中的兵权,为帝者,你有自己的立场,若是你想要,我南宫辰必定双手奉上,只是千万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夏清铭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涩,为自己这些天无端的猜忌这个人,起了一丝懊恼。
“真的——抱歉。”
一时千言万语,到了口,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南宫辰抚着夏清铭的发丝,忽而***的坏笑,“铭儿,你要真觉得对不起你家相公我,不如今晚好好伺候我一番,如何?”
如此说着,手居然不老实的滑下了夏清铭的双腿间。
“南宫辰,你也端的是太无耻了。”
夏清铭红着张脸,拍掉南宫辰的色爪,先前的歉意与内疚之情,早被吹散的一干二净。
“这才是我家铭儿麽。”
南宫辰在夏清铭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表情一转,“这御医怎么还不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怀孕了
这太医说到就到。
跪地行了个大礼,就上前来诊脉。
然而不知何故,太医原本一脸肃然的表情忽的一变,转而为震惊,眼眸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再次认认真真的把脉。
时间就这么静止了似地,太医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把脉的手都有些颤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走马灯似地,最后统统转化为受惊过度。
“到底怎么样?”
这太医的脸色一层层的变,南宫辰的心也跟着悬的老高,终于是耐不住性子,烦躁的问道。
那老太医身子猛地一颤,颤颤巍巍的噗通跪倒在地,将头一磕到底,“圣上啊,老臣愚钝,请恕老臣医术不精。这……这实在是……”
“你但说无妨。”夏清铭倒是不甚在意淡淡道。
“这个。”老太医犹豫着,“老臣可能是太老了,老眼昏花,要不再宣其他太医来会诊。”
夏清铭几不可闻的蹙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就准了老太医的请求。
太医们一个接着一个,然而结果都是和先前那位太医的表情一样,一脸惊秫与不可置信,跪倒在地上,连呼圣上恕罪,臣医术不精,实在是无法查出圣上的病因。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景阳殿跪倒了一大片太医。
南宫辰可不干了,这群混账东西,堂堂的太医都自称医术不精,那普天之下可还有医术精湛之人。
一个个走马灯似地,吊着他的心,也不知道他家铭儿到底什么病,这群人还哽咽在喉,就是不说。
“哼,尔等都是太医院的院首,若是你们医术不精,那普天下可还有医术精湛之人,还是你们在讽刺朝廷无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南宫辰毕竟是在刀尖子上打过滚的人,手染血腥,杀人无数,一震怒,自然而然带着股浓重的杀意与血腥气息。
太医们吓得面无血色,只能一个劲叩头,“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终是被太医们这一惊一乍的神色给弄烦了,夏清铭眉眼凌厉的扫了下方跪着的众位太医一眼,压下心头的怒火,道:“尔等有话但说就是,朕恕你们无罪。”
皇上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医们还是有点犹豫。
这种事要是说出去,指不定皇上一个恼羞成怒,当场就将他们给砍了。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却依旧无人站出来说话。
“哼,朝廷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不说,朕现在就摘了你们的脑袋。”夏清铭终是恼了,冷冷的扫了眼跪着的太医们,“来人,将……”
“皇上,皇上,老臣有话说。”最开始为夏清铭诊脉的老太医大声喊道,阻断了夏清铭接下来的话,也免除了他们即将遭受的噩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