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上万名修士陪着江云眉等了这么久,得到的不过是桀骜而冷淡的五个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也有人觉得,江云眉实在活该。程梁真人何等脾气心性,即便对同境界的元婴修士,还爱答不理不愿说话。
对你一个刚刚筑基的小辈,能够扔出一件下品法器当奖励,就是格外青眼有加。谁知江云眉着实不知好歹,竟奢望起其余东西来,岂不让人觉得好笑?
先前艳羡敬佩的目光,顿时为之一变。
嘲弄怜悯与笑意,如无数根尖端锐利的箭矢,将江云眉从里到外层层围拢,一丝缝隙都没有。
青衣女修喉头颤了颤,一张秀美面容上已经没有血色。她万万没想到,程梁竟会有这等回答。
先前明明对她又极大兴趣,此时却骤然显露此等恶意,真心让江云眉心中一寒。
寒冷过后,却是烈烈苦痛之味。之前她对程梁有多敬佩赞赏,现在加诸十倍反向还之,就是江云眉的憎恶之意。
真是修为弱人也跟着没特权,谁叫自己不过是一个筑基修士,并不被高高在上的元婴修士看在眼中。
左温如此,程梁又是如此。在那些人眼中,独独看得到他们在意惦念之人,自私而冷漠。又哪会为了自己这个陌生人,额外释放善意?
明明江云眉眼中,已然有寒芒与泪光闪烁。她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反倒心平气和起来。
没关系,她能够忍。如果江云眉现在骤然出言责问,不仅会暴露自己对程梁的不满,也会落得一个不知好歹的名声。
若是以江云眉对程梁的了解,她做出那番举动后,显然会被这魔修深深惦念上。
元婴修士即便伸出一根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地碾死自己。在弱小无力之时,她就应该学会暂且忍耐。
“是小辈太过唐突,既然程梁真人不愿,晚辈反倒觉得冒犯。”
青衣女修言辞仍如先前般温柔,立时让周遭人对她刮目相看。就连云端之上的几名极天宗长老,也觉得孺子可教。
不光是遭遇挫折之后,能够极快调整心态应对得体,也说明江云眉心性非同一般,值得称赞。
江云眉也学乖了,她选了另一位颇负盛名的极天宗长老,这次那人没有拒绝她。
之前发生的不快与尴尬,就被这般轻描淡写地一掠而过。至于日后是否会有人讨论此事,江云眉也不必在意。
眼看那极天宗长老驾着玄光,一并将江云眉也带走,程梁反倒觉得有些无趣。
他修长手指细细揉捏着一朵白云,将其塑成一个小兔子模样,又十分殷勤地递到左温面前。
白衣修士扬了扬眉,伸指弹碎了那朵白云。他略微侧过头来,一双浅蓝眼睛全是嘲弄之意:“那女修没有第三次询问你,你可是有些失望?”
“是啊,的确如此。”程梁大大方方点了点头,根本不避讳,“如果她再问第三次,我就准备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以那女修多疑心性,必会惊恐得不能自持。就连我日后杀人泄愤这一点,她没准都能考虑得到。可惜她太过知情识趣,让我的打算都落了空。”
你还不是一样恶趣味,并不值得怜悯,左温心中嗤笑。
“你一个元婴修士,如此糊弄一个小辈,真是心胸狭窄。”白衣修士话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