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通报,谁准你上殿!不仅不行礼,还敢出言嘲讽朕,谁给你的胆子?”
那柄沾染了鲜血的宝剑,尚未收入鞘中,寒光耀目。宝剑被左温用力一掷,直直飞到温瑜身前三寸,才停了下来。
少年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他不知自己这性情懦弱的皇兄,为何突然暴怒,更不知他会动手伤人。
若是这宝剑再往前递三寸,自己的脑袋就会被直接戳穿。
身着龙袍的青年,缓步走到温瑜面前。他俯视着温瑜,又命令道:“跪下,将青锋捡起来,还给朕。”
这昏君暴君,非要自己如同奴仆一般伺候他。自温瑾登基以来,他就从未向那人行过礼,谁知他今日竟会百般挑剔?
刹那间,温瑜气得连眼睛都红了。他死命攥紧手,方能忍耐住。
少年静默地立在原地,依旧倔强地不肯低头。
“你怕是早早期盼着,朕快点死吧。”左温轻声一笑,眸中寒芒闪烁 ,“今日这些大臣逼朕自刎退位,也出于你的授意。”
“只可惜,现在朕还是皇帝。临死之前拉着你陪葬,也并无不可。毕竟,谁会与一个快死的皇帝计较。”
森然寒意,顺着温瑜脊背攀爬而上。他听出自己这位皇兄,真心实意地恼怒了。
老实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现今温瑾已然快要疯癫,怕是恨不能拉着所有人陪葬。
“我……”温瑜嗫嚅两句,依旧不想跪下。
眼看左温表情越发冷漠,司空承德不得不喝令道:“温瑜,向皇帝赔罪。”
国师让自己赔罪,让自己向这昏君赔罪。为了一个外人,他竟然委屈自己。
少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缓缓望向国师,却见那人避开了他的眼睛。
温瑾就在一旁死死盯着他们,纵然司空承德极为心疼,也只能让少年暂且受点委屈。
横竖这昏君,只有十天好活,又何必过分逼迫他?
司空承德第二次喝令道:“跪下赔罪!”
似是觉察到国师表情严肃,温瑜终于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他将青锋收好入鞘,双手捧给左温。
秀美青年面无表情。
向身为皇帝的自己跪拜,这人还百般不愿,好似能要了他的命一般。可见司空承德平时,着实宠坏了温瑜,让他半点心机都没有。
如果没有司空承德庇护他,温瑜怕是早死了千百回。
“请陛下息怒,臣弟知道错了。”少年倔强低着头,不让左温看到他的脸。
左温扬了扬眉:“再说一遍,朕方才没听清。”
故意的,他必定是故意的!温瑜心中暴怒,他瞧见司空承德眼神示意,就硬生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