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玉,触手也温。
又有言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赫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君子之道,终究……不外如是。
……
流香水榭。
流香水榭不是一间作坊,不是绣楼,更不是一处烟花之地。流香水榭是一间有着两层楼的房子,一间建在了船上的房子,一处水榭。
这艘漂亮的大船一直在海面上飘荡着,居无定所,漂泊不定。而这一日,流香水榭终于在一处海港处缓缓靠岸了,迎面从远处走来了一个年轻人。
一个穿着一身的白衣的年轻人,十分俊朗好看的面目,挺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闲散风流的意味儿,那个年轻人有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很亮,很漂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的亮,一样的漂亮,那年轻人笑起来的时候,总掩不住周身一股子的风流劲儿,唇边却是一番暖如春风的笑意,醉人,却也实在迷人得很。
这是个风流的很有韵味的男人,一个足以让很多的女人为他心动,然后心甘情愿为他做很多事的极有魅力的男人。说是男人其实多少是有些不贴切的,应该不过是个翩翩的少年郎,观其面目,应是个刚及弱冠的少年或是青年。然而,这种骨子里的风流却多少是一种与年龄无关的属于男人的魅力。
而正在这时,流香水榭的船头上很快就窜出了三个生得极为貌美的姑娘,其中两个尚还在说说笑笑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被两个翠衣黄衫女子夹在了中间一身白衣的女人噙着嘴角几分淡淡的极为温柔的笑意,正神情温和的瞧着身旁的两个女子,一身素色的袍子,眉目清雅自有一股子飘飘欲仙的清雅之气。
那穿着一身素色的袍子的女子忽而掩唇笑道,“我们的楚香帅可算是终于回来了,你们两个小丫头也都莫要再闹了。”确实应该算是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五官还没出落的利落的两个小丫头,便是那白衣的女子看上去也至多不过十五岁的光景,
那穿着一身翠衣的姑娘于是抬眼便看见了那正迎面走来的白衣公子,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挥了挥,两眼弯弯的眯成了两弯极为可爱的月牙儿一样的模样,大声叫道,“楚香帅,你可算是终于回来了。”
那一身黄衫的丫头随后便也伸手掩唇笑道,“楚香帅若是再不回来,我们的甜儿妹妹可是要将他今晚的烤乳鸽子和西湖醋鱼都一并喂猪喂狗也不送于他吃了。”
那一身素色的袍子的姑娘笑道,“楚香帅近几日在江湖上可有闯下什么的名堂?”
那白衣的公子随后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说道,“在江湖上倒是尚还未曾闯下什么的名堂。”顿了片刻后,方才又继续笑道,“不过是……正巧遇见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一个在他看来十分有趣又有些可爱的男人。
……
☆、26
——滴!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完成触发型支线任务【追查真凶——魏林氏之死】
——滴!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成功获得系统任务奖励声望+50,智力+2,魅力+2,可冻结限时状态【锦上添花:玩家幸运值满点】时限一炷香。
声望:370。智力:22(聪敏)。魅力:20(注目)。
状态:【锦上添花】冻结中。
——滴!系统提示,是否立即解冻该状态【锦上添花】。是/否?
——否。
【锦上添花】幸运满点的加持状态,不可否认,愉快的好运总是有时能够让人取得一些非常意料之外的成果,而有时候,好运气也是一个人成功的一个极大可能的因素。
林子清沉吟片刻后,选择了暂时保留了【锦上添花】的加持状态。
……
朝廷最终还是未曾能够插足江湖之事,魏林氏一案最终由二姨娘伙同大管家通。奸谋害丈夫魏林氏而定案,原本牵扯到谋害朝廷命官的武林中人的大事最终却成了一出家长里短的闹剧。刑部刚抓上两人,那独属女子佩戴的带血的证物一被呈上公堂,玉琳玉夫人和大管家卫正的脸上便已经生出几分惊惶之色,最后再几下厉声的逼问下,两人便开始互相面色狰狞的互相推责了起来,卫正喊着玉琳作“心如蛇蝎的毒妇”,玉琳冷笑着唤着卫正道,“到底比不过你个无毒不丈夫的伪君子”。
公堂上的官员结果就在堂上好生围观了一场堂下狗咬狗的好戏,而直到堂上的惊木堂一拍,两人这才开始在公堂上撑着双手,额头死死的磕了好几回地,神色哀戚的唤了几声道“大人饶命”“大人息怒”。
审案之时,林参政在公堂上做了个听政随堂之人,而公堂之上拍着惊木堂厉声喝问的却正是于他一同当政的李路李侍郎。李侍郎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李路前几日还在为着缉拿一个武林中人忙得团团转圈,好不容易待到后来那小辈自己找上了门来,结果人没抓到,却把一帮子刑部的人耍的团团转,来来回回的兜转,拿人尽像是在当猴子耍。
而正值火气正大的时候,刑部却已经派人来通知,嫌犯已经收监了,正在公堂之上等着他去问审。最后,忙活大半日,被当个猴子一样耍了几回,结果却被告知,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已经被收监在刑部的大牢里正待问审处决,这口气于李侍郎来说却实在是有些顺不下去了。
——江南人氏玉琳,魏林府二夫人,原福州人氏卫正,魏林府大管家,现已认罪通。奸谋害魏林府老爷魏林氏,更意在谋夺家产,在魏林府大夫人的茶水之中下药意图谋害大夫人,不顾伦理常纲,心肠恶毒,罪大恶极,根据本朝律例,判之,毒妇玉氏与小人卫正于秋后判处斩首示众,罪已诏。
这是最后的判令。
善因善果,恶因恶果。
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是武林也是官场上的正道。
林子清瞧着堂前瘫坐成了一团,一副绝望癫狂的模样,心下微叹,右手执着的毛笔在随堂之时就一直在刑部的公文上仔细的记录着这案子的前因及其后果。那文案上前几页的笔迹本还是端端正正的小楷,到后来,许是觉得笔尖顺了很多,字形稍具,笔力愈加旷达,愈到最后,竟是显出几分张旭草书矫若游龙的癫狂来。
古语常有言道,君子观字如看人。
林参政在旁人看来进退有度,极为得体的沉静如渊的性子里也是多有几分魏晋士子洒脱旷达之气的,偶得几分的狂态。
林子清抬眼所及之处,正好瞧见了堂前一脸郁色的李路李侍郎,想到先前李侍郎被一个江湖之中的后辈小子团团的来耍玩,垂眸之下,那本拉得极为平直的唇角一边便是勾起了几分极为兴味的笑意。
——楚留香。
那笑意如同在眼底缓缓晕开的一片暖雾晕染着一人的眉目,柔和了几分脸部的棱角,不过些许浅浅勾起的笑意,然而立时柔和了许多的面目入目,却是一番君子如兰,而自清雅的俊秀绝伦。
……
此案方定,便有言之,此事既不是江湖中人所为,朝廷自也就不能借此插足江湖之事,即便是澹台宇最后也就只能作罢,况且澹台宇如今烦心的事情怕也不止这一桩。颍州藩王永安侯日前传书户部,即日来访,届时和亲凤昭公主。永安侯有子,已过弱冠,未及而立……传言中倒也算是个文采风流,面目俊秀的儿郎。
藩王隶属朝政,每年入朝觐见,而实际上藩王每年在长安逗留的时日都极短,驸马不得为官这条禁令对各地藩王来说形同无物虚设。而迎娶本朝公主在大庆朝国力远远胜于地方藩王势力的情况下,不失为一个巩固两方友好关系的极好的决策,一方面藩王依附于本朝,迎娶本朝公主入藩地,必以善礼待之,而另一方面,朝廷顾及着嫁入藩王之地的本朝公主,少有妄动,对于藩王而言,在安心之余,也势必会对朝廷愈发的忠心。
此番求亲的议书成了上来,几乎赢得了满朝文武官员大半数的附和,即使是爱女心切的周太后顾忌着两厢利益之下也不得不承认这是门十分不错的亲事……尽管对于周太后自己来说,爱女下嫁藩地,意味着以后母女二人几年都不能相见一面的境地,这对一个母亲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份不小的遗憾了。
而另一桩另满朝文武官员为之烦心的一事,襄州的饥荒。这一年皆言怕是犯了什么太岁,去年的温州水患兼之蝗灾一事未过多久,这一年襄州的饥荒又紧接而来。甚至于有些文官慷慨陈词的说道要举行祭天大典,平息天怒。在大庆朝,百姓信奉神明,所言真龙天子,天怒,天怨,天恩,百姓以天为尊,尊为神明已然百岁有余,即使在当朝的官员之中,也颇有几个信奉天论的臣子首当其冲。当然,这份奏折最后还是被澹台宇驳回了。
去年温州赈灾一事花上得虽不是国库的银子,然而实际上,国库每年入账的银子虽然不少,但向来花费的也快,到了年末的时候一般也就所剩无几了,而若是再向州郡县的百姓收税届时难说会引起一番的民怨,便更非澹台宇的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