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上也有。”邹良捡起一块快被烧没了的布帘闻了闻,“火油味道很重。”
“看来,有人要烧了这废宅,又偏偏那么巧我们今晚准备用废宅试阴阳殿。”展昭抱着胳膊,“这欲盖弥彰也退明显了。”
“展大哥。”
这时,外头包延跑了进来。
展昭回头看他,就见他心急火燎的,有些不解。
“太学里有个夫子死了!”包延急着说。
众人都一愣。
赵普皱眉,“怎么可能?人不是都救出来了么?太学这点火根本烧不死人。”
“不是!那夫子是被人从东苑抬出来的,东苑根本没着火,他也不是被烧死的,胸口有伤!”包延摆手,示意众人赶紧去那边看。
展昭等人跑出废宅,到了太学门口。
此时,戈青已经带着皇城军将围观的百姓疏散了。
公孙正看地上一具尸体,皱着眉头。
展昭走过去看,发现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先生,胸口衣襟都染红了,看得出是一箭穿心,早已断气。
一旁,好多太学的学生都在哭,赵兰也在哭。
淳华和王琪都眼圈红红皱着眉头。
“这是谁?”展昭问。
“是王夫子。”淳华回答,“叫王学允,是大学士。”
“他人很好的,又风趣,谁这么狠心杀了他?”王琪不满。
展昭虽然对官场了解不算多,但知道皇城之中王姓的官员很多都是王丞相家族的,王家也是书香门第,出了很多的文人,这位王学允……
见王琪边擦眼泪边让书童赶紧回去通知他爹,展昭就猜到,估计这位夫子和王丞相的确是沾点关系的。
“展大人!”
这时,就看到有几个太学的学生跑了过来,到了展昭眼前,七嘴八舌就说,“我们看到放火的人了!他戴着个鬼面具!”
“他一手拿着火把,一边浇火油,我们去阻止他,他还踹开我们。”
“很凶悍然后功夫很好!”
“他放了火之后我看到他往东边去了!”
“对啊!杀夫子的说不定就是他!”
……
展昭皱眉,让王朝马汉和张龙召虎带着士兵往东边去搜查。
其余众人对视了一眼——又是鬼面人!那他制造这场混乱的目的,究竟是要烧掉废宅,还是杀掉王夫子?
“展……展大人!”
这时,就见两个学生扶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夫子走了出来。
众人都认识,这老头姓林名萧,林夫子,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大学士,不止是太学的夫子,更是先皇和当今皇上的夫子,也教过赵普。老头德高望重,太学除了包大人,很多事情都是他说了算,每年缝大考小考,他也都会参与阅卷和出题。
林夫子这会儿像是上了什么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要不是有两个学生扶着,估计就要一头栽倒了。
他跌跌撞撞出来,边叫展昭“你快来看看呀!”
赵普上前一步扶住他。
“王爷……王爷你也在啊!”林夫子声音和手都在抖,“真是胡作非为,胡作非为啊!”
公孙给老头在耳后和脑门上扎了几针,让他平复一下心情。
展昭问两个扶着他的学生,“怎么了?”
“先帝御赐的白玉壁被写得乱七八糟的。”两个学生让展昭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先帝赐给太学一面白玉墙壁,上边有浮雕。雕刻着历代才子文豪的诗文和绘画,做的十分精致,是太学的标志。
众人跟着几个学生走到太学里边。就见矗立在太学最大的锡庆书院前边的那块雪白的碧玉墙上,有人用血写了一首诗,不是,确切地说,是一首歌谣……展昭等人都分外熟悉的一首歌谣:阴阳殿、阴阳宅、北阴南阳白烛台。奠字灯、灵位牌、一把黄纸一把柴。鬼火起、鬼眼开、鬼面人儿把路带。一人跪、二人抬、三人四人地下埋,转眼尸一排……
众人都愣了好一会儿,这雪白的玉璧,配上这血红狰狞的噬人谣,真是说不出的刺目。
为了保护玉璧不受风吹日晒的侵袭,它被安放在专门建造的长长回廊里,刚才也没淋到雨,所以血迹未被冲刷掉,而且已经干涸。看得出,写字之人用了内力,血字几乎嵌入玉璧之中,这块价值连城的御赐玉璧,怕是毁了。
“后边还有。”一个学生指了指玉璧的背面。
众人转到后边,就见这边更加触目惊心,八个血红大字——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展昭忍不住皱眉。
一旁白玉堂却是微微一挑眉,“好字。”
“这歪歪扭扭的还好字?”一旁跟来看热闹的庞煜不解地一歪头。
“哇!好字!”
这时,刚跑来的公孙和包延也忍不住喊出声。
善于书法的王琪鼻子都快贴到玉璧上了,赞叹,“好字啊……”
“你们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