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君端到他跟前:“你尝尝?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以前吃什么涮锅的时候,会有那种自助调料,她尝过好多种酱混合的味道。什么海鲜酱混酱油,再加点糖和香油。
导演推开:“不要了,看着想吐。”
监制说:“他不尝,我来尝尝。”自己也调了一碗,“还可以嘛。”
吃到后面,大家都来了兴致,要了不少酱料,互相混着调。有人调了一碗香油配醋和胡椒粉,有人调了味噌酱配辣椒,还有人调了沙茶酱配酱油。
一晚上下来,大家都吃得很欢乐,差不多十一点了,陆蔓君本来想回酒店的,被他们拉去看歌舞伎了。
导演说:“带小孩子去这种地方干什么?乱得很!”
翻译说:“去年还禁演呢,难得今年重开了,肯定要看看啊。”
歌舞伎,她在电影里看多了,真人还没见过呢!她立刻表态要去:“一起去一起去!”死缠烂打着,终于准了。
路上听翻译说,禁演是因为少年歌舞伎长得年轻又貌美,很受武士喜欢,私生活乱,所以经常有同性恋情,又发生了一系列“色子宿”和“飞子宿”之类的事情。
听翻译说这里流行的是江户歌舞伎。那些演员都是男人,其实她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他们讲的是日文。不过能大概猜出来剧情,那个表演动作特别夸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化妆,跟京剧脸谱有点类似,水□□底加红色或蓝色渲染开来。发型有丑得要死的“月代头”或者“野郎头”。演员们穿着大红色或者各种绣纹的衣服,腰间别着七八把□□。
陆蔓君感觉来这一趟东京太值了!回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她和梁超美都累得不行了,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晚上是颁奖礼,白天陆蔓君和游敏他们去吃了传统的流水面。竹子托着像个过山车似的,里面是冰凉的泉水落下来。每人伸筷子进去捞出面条,再蘸酱吃,吃起来冰爽可口。
游敏问:“晚上就是颁奖礼了,你紧张吗?”
“哎,我估计女主角肯定没戏。”陆蔓君怎么可能不紧张,除了想多要一个跳槽的筹码以外,她还想获得一个肯定啊。“最佳女演员”是每个女演员梦寐已求的一个最高荣誉,她听杨伟说奖项要留在东京时,其实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难免抱着一点希望。
游敏伸手拍拍她:“我也没戏。我今年就是陪跑的,我那部戏就是圈钱的,拼女主角肯定不行。我昨天才和梁音讨论完呢,香港参赛的几个里面,你那个《孤女》最有希望拿奖。如果只是香港本土比,说不定你还真能拿。但是说实话,《古都》《我两岁》这几本日本片拍得太好了,而且东道主也是东京。”后面的话就没说了。
陆蔓君明白她的意思,估计最佳女演员是没戏了。
吃过饭后,没休息多久,就被梁超美和化妆师团队拉起来了。才十二点多,就开始化妆弄头发了。礼服选的是一件裹胸黑色长裙,配一双黑色高跟鞋。
梁超美推门进来:“化妆化得怎么样了?”她往陆蔓君手里塞了一张纸:“致谢词,你先背着。万一被选上了,上台就说这些。”
陆蔓君打开来看,见上面写的都是场面话,感谢感谢谁谁之类的,还标注了几个重点,“一定要哭出来。”
梁超美叮嘱了一大堆:“等会走红毯的时候,注意别踩到脚下的裙子,要面带微笑,千万不要让记者拍到你黑脸。走的速度不要太快,要不时停下来,招手,让他们拍照。跟你一起进场的是高宏,他应该会带着你,你不要太紧张了。”
第十届亚洲影展颁奖礼,在东京正式拉开帷幕。
广阔的红地毯,两旁是□□短炮,无数记者守着门口,看着数十辆黑色车辆缓缓驶入会场。一辆接一辆开门,听见主持人用英语介绍说:“现在进场的是评委团。这段时间他们不眠不休,审阅了过千部影片……现在进场的是邵氏集团主席,邵逸夫先生!”
陆续又进场了十来个电影界重量级人物,都是本届评委,包括一些日本导演,菲律宾导演,每个国家都有评委。
陆蔓君下车前,听见外面喧闹的声音,透着窗户看见一个个光鲜明艳的演员们,一个个穿得漂亮得体,一步步走在红毯上,不时停下来朝两边挥手,拍照,接受采访。
她越看越紧张,马上轮到自己了!要是这种场合摔一跤,或者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那真是要丢脸好久。她摸着胸口,越发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不由得深呼吸一口。
她也算是参加过不少宣传活动,可第一次参加这种亚洲级别的颁奖礼,头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个明星了啊,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