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将对话继续下去,单琪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说话,狠狠将门打开。
“我送你。”
“不用。”单琪冷冷吐出这两个字,大步走了出去。
林楠跟到门口,单琪猛地转身,眼睛盯着他,悲哀又绝望:“我也是一个女人,我没有办法守着一个冰块过一辈子……林楠,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林楠的脚步顿住,听着脚步声远去,靠在墙上,好一阵,才想起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被甩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散漫,却出奇的醉人,正是那种最能吸引女人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嗯。”
听到最好的损友兼邻居殷桐的声音,林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原来你还会抽烟?”
“嗯。”
殷桐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将他手里的烟猛地抢了过去,狠狠掐灭,声音中带着隐怒:“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有多爱你,你明明知道只要说一句话,她就会留下来,你他妈的还做出这幅鬼样子给谁看?!”
林楠走到角落打开冰箱,扔了一罐啤酒给他,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看着杯中的绿色嫩芽沉沉浮浮。
殷桐嘲讽的笑道:“那个女人一定不知道这杯茶值多少钱,她还以为你离开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林楠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他的眼:“她不快活。”
殷桐愣了一会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刚刚自己的话,道:“她爱你。”
林楠道:“她要的热情和浪漫,我永远也给不了,她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和甜蜜,我为什么还要用爱捆着她?”
殷桐死死盯着林楠的脸看,最后下了结论:“单琪说你是冷血动物,其实她错了,冷血动物的血是捂得热的,你根本就捂不热。”
“是吗?我生物学的不太好。”
殷桐大步绕过茶几,将他手里的茶杯夺过来放在茶几上,低着头看他。
林楠坐的是单人沙发,两侧的扶手厚重而柔软,坐人的地方却不大,殷桐站在他两腿之间,他便连起身的余地都没有了,被一个高大的男人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感觉并不好,尤其是殷桐的眼睛幽暗中带着火光,似乎同时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滚烫的灼热。
林楠皱眉:“你……”
才说了一个字,便被狂猛的力道按翻在沙发扶手上,火热湿濡的唇堵了上来,饱含侵略性的舌探入口腔,带着一股狠劲吸摄翻搅啃咬。
“唔……放……唔……”林楠的手刚抬起便被牢牢按在了头顶,口中的抗议也碎不成声。
细碎的扭动挣扎在被膝盖恶意的压住脆弱时,彻底崩溃。
“唔……”
殷桐低头看着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喘气的人,过了一阵才放开对方被压制在头顶的手,慢慢退回自己的座位,翘着腿,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看着林楠坐起身,恢复一贯的清冷自若,才叼着烟问:“味道怎么样?”
林楠抬眼看了他一眼:“有点呛,你抽了很多烟?”
殷桐顿了顿,将烟从嘴里抽出来,在烟灰缸里面掐灭,双手十指交叉:“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戒。”
林楠起身。
殷桐皱起眉:“你干什么?”
“刷牙。”
“林楠!”
“嗯?”
“我们谈谈。”
“……等我刷完牙。”
看着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殷桐抄起啤酒罐就想摔,最后咬牙忍住,一口将剩下的灌完,狠狠将瓶罐攥紧捏扁,将它砸进垃圾桶。
十分钟后,林楠从卫生间走出来,仍然坐回那个位置,端回茶杯,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你要谈什么?”
殷桐有一种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能打在空处的无力感:“你以后打算怎么过?”
林楠喝了口茶,淡淡道:“就这么过。”
殷桐嘲讽道:“住在她留给你的房子里,开着她留给你的车,花着她留给你的钱?”
“嗯。”
殷桐吼道:“你他妈的就不能出息点吗?”
林楠想了想道:“去卖掉一支股票,再买一栋房子和一部车子?”
“你他妈的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楠低头喝茶:“那怎么样才算有出息?”
殷桐定定看着他:“单琪不要你了,我来照顾你。”
林楠道:“你很清楚,我不需要人照顾。”
“你不需要人照顾?!”殷桐咬牙切齿道:“从小到大,老子为你操了多少心,为你打了多少架!小学起老子就一个人做十个人的作业,就为了攒钱给你买冰棍!那胖子骂了你一句兔儿爷,老子扇掉他两颗大牙!为了怕你在学校被人欺负,老子念了一半的大学放下,在你念的学校外面一边打工一边补习,就为了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我不爱吃冰棍,也不在乎别人骂我,学校没有人欺负我,我上大学开始就已经很能挣钱了,是你不愿花我的钱,也不肯让我帮你补习……”
“林楠!”
林楠闭嘴。
殷桐大口喘着粗气,道:“是,你当然不爱吃冰棍,你要是想吃的话,有的是人给你买;那个胖子骂你,不过是因为你不肯理他;在学校你什么都不用说,人人都抢着给你占座买饭……我他妈的算什么?我他妈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