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广耀轻声一笑:“陛下,这个情况已经考虑过了。微臣听到一个消息,洛阳朱家的独子近来犯了事,当然这件小事本不应该拿到朝堂上来说。”
“那就不要说,不要污了陛下的耳朵。”左相怒道。
“朱大人别急,我要说的是朱家愿付出全部身家以保全独子的性命;而朱家作为洛阳数一数二的富商,整个财富加起来,虽不能说是富可敌国,却也是相当可观,足以负担得起赈灾用的全部粮款。”安广耀悠悠说道,仿佛对朱向威的态度并不在意。
皇帝赞同:“嗯,这倒不愧是一个好办法。那这件事就交给右相去办吧。”
安广耀面无表情地扫了朱向威一眼:“臣领旨。”
“恭喜右相,今天在朝堂之上重重伤了那朱向威的面子。”安派的某位官员谄媚道。
“何止伤了面子啊,恐怕里子也伤得不轻。”吏部侍郎面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陈大人此话怎讲?”那位官员不解。
李尚书此时接过话:“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洛阳朱家可是朱向威的表亲,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的忙。洛阳朱家就相当于是朱向威的左膀右臂,一经砍断,他将元气大伤,短时间必定会安分许多。再说,洛阳朱家的财产不一定全是属于自己的。近来朝廷抓官员收支财产状况的风头正紧,不少大员已经落马,想那朱向威必定会拿洛阳朱家作为幌子,以转移自己的财产。虽说狡兔三窟,可是我们堵住其中一窟,那兔子终有一日会落到我们手上。”
安广耀笑得十分深沉。
“大人果然好计谋!但是想那朱家身为左相派的重要人物,怎会轻易落下狐狸尾巴?”
李尚书接着说:“朱当家是个人物,可无奈其子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吃喝嫖赌样样俱到,尤其好色。他平日里在洛阳城中横行霸道,早已树立不少敌人。只需轻轻一把火即可烧毁他们已有的建设。”
吏部侍郎呵呵一笑:“早已听闻洛阳首富金家的大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且其性格刚烈,风流的朱公子早已对其肖想已久,可无奈那金小姐一向足不出户。前几日金小姐出门去庙里进香,我们故意把消息透露给那个酒囊饭袋,他果然中计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等。”
“大人,我们既然已经重创朱向威,何不乘胜追击,将朱氏集团一网打下?”
“不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朱家虽得重创但他们根基稳固,若逼急了反抗我们得不到好处,况且朝廷对此等事件十分注意,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只需静观其变。”安广耀发话。
此时以安广耀和朱向威为首的两班人马在出宫途中相遇。
“安大人真不愧是一心为民的国之栋梁,当真好计谋。”朱向威阴阳怪气。
“朱大人谬赞了。”安广耀面容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论计谋,我与朱大人相比,还是甘拜下风的,可是朱大人应该好好学学用人之道啊。”
“你!”
“我先走一步了,朱大人也慢走。”说罢,上轿而去。
看着安广耀的轿子渐渐远离,朱向威握紧了拳头,狠道:“安广耀,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安尘的无良父亲出场……
☆、第四章 勾结
安家二夫人刘氏,出生于市井的小门小户,一般来说,以后也只能嫁个普通人,种种地、织织布、生生孩子什么的。如果这个普通人家条件不错,她就该高兴了,而嫁入安家这个世家大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可是老天似乎对她分外怜惜。
那是一个夏天的黄昏,刘氏划着小舟在荷塘唱着歌采莲藕。正与友人在此游湖的安广耀听见了那糯软的吴侬小调。有着清新嗓音的少女与烟花之地的粉黛存在着本质的区别。他内心突然升起起久久未曾有过的平静安和。就这样,当年二十几岁的安广耀毅然决然地纳了刘氏。
可是,事实证明他的一时冲动是错的,深受市井小民之气影响的刘氏非但不能让他获得平静,反而引起了他府中的诸多风波。
十几年过去了,安老爷已经将她当成了府中的一件摆设,还是没什么价值的摆设。毫无背景可谈且又无所出的二夫人只好拼命讨好大夫人以好在府中安身。说不怨恨是假的,不过幸而安府在生活上不曾苛待她,所以一般情况下她倒也安分。当然,是一般情况下。
锦绣是整个金陵首屈一指的绸缎庄和手工作坊,金陵城中绝大部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身着的衣服服饰出自那里。
“这种绸缎我不是早就预定了吗?你们怎么可以卖给他人?”说话的人正是安家二夫人。她早已不是那个还算明艳的十六七岁少女。三十好几的她保养得还算不错,可是眼中藏不住时光的颓败。
“对不住了,二夫人。李尚书的夫人昨日也看中了它,非要制成衣服。您知道,李尚书宠爱夫人可是整个金陵出了名的,我们小门小户怎么敢得罪他。”
刘氏偏好穿颜色艳丽的衣服,可是她并没有与之相称的华贵气质,所以在人们看来,她的整个身形有些不伦不类的可笑。
“那你们就敢得罪我?我相公可是当朝右相!”涂了许多脂粉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怒气。
“这......唉,大家都知道您......”
“你们......哼!”话没说完,二夫人转身离去。
“夫人,等等我。”她的丫鬟杏儿在后面追赶。
“杏儿,这种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二夫人面带愠色。
“夫人,生气伤身哪,您何必与那些人一般见识。”杏儿喘着气安抚道。
“杏儿,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主子,我不济,你作为我的奴才岂不是更不招人待见?”
“夫人瞧您说的,我跟您这么多年了,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哪。”
“嗯,是就好。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是将来我发达了,他们不要落在我手里。”
突然一个声音□□来:“安夫人说得在理。”
二夫人疑惑地将头转向说话人,“谁啊,偷听别人说话。”她顿了一下,“朱大人?怎么是你?你认得我?”
“夫人请你借一步说话。”朱向威客套地笑了一下。
二夫人皱眉:“我与大人不熟吧,且我们安府与朱大人的交情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夫人怎么这样说,我可是想帮夫人哪,再说,交情是可以培养的。”
二夫人怀疑地跟着朱向威进了右边的一座茶楼。
“不知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一介女流讲。”
朱向威呵呵一笑:“我邀夫人前来是有一事想请夫人帮忙。夫人也知我与安右相一向不对盘,我也不怕告诉夫人,前几日我又在他手中吃了大亏。”
“我能做何事呀。”二夫人撇了朱向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