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带着人走了之后,胡一杰只瞅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心情颇为复杂,再一想到萧白留给自己的任务,胡一杰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简直就是自杀式袭击,如果自己没完成那个任务的话,岂不是送萧白去死么,再加上之前跟尼基塔那个所谓的“交易”,事情着实是一片凌乱啊。
萧白那个不要命的家伙,还真是怎么棘手怎么来!胡一杰无奈的苦笑一下,然后开始奋力地踹墙,嘴巴里面也拼命地吼着:“操他娘的!还有活人么!赶紧给老子来一个!他妈的老子知道你们有人听得懂中文!”
此时,潜伏在山下的叶绝并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忍着胸口那让人憋屈的阵痛,一动不动地窝在雪洞子里面,饿了啃口干粮,渴了到处都是雪可以让他吃,望远镜则没有离过他的手。
在这样的极度寒冷中,长时间的憋屈在雪地上,很容易让人陷入深度昏睡,而一旦睡了过去,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再醒过来的时候。所以叶绝把萧白送他的那枚子弹头尖部打磨的更加锋利了,竖直地立在自己颈窝处,只要一瞌睡,那冰冷的金属质地会激的他一个激灵,就这么些时间,那块皮肤已经出血了,这血腥的味道虽然让人不舒服,可在这种情况下,叶绝喜欢这味道。
就好像他们还都在基地的时候,过着看上去很苦实则幸福的训练生活,日子似乎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可在那些个深夜里,萧白或是他出了任务回来,那一身的血腥在回到基地的时候尽数卸下,这样的味道也预示着他们又一次的平安归来。
天地一片苍茫的白色世界里,只有风声在不停的嘶吼,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叶绝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趴了多久了,就在他都有些迷糊的时候,山下终于有了一些异常。
原本驻守在山下的只有四个k的士兵,现在忽然从山上又下来了八个士兵,替换了之前守着的当地猎户,而他们的武器中除了一些常规的,还有不少重武器,这样一来,下山通道入口处的防备力量就更强了,而这几个人在入口处捯饬完了之后,又在四周开始埋发地雷。叶绝看的心里咯噔一声,不过幸好这帮人并没有探到他埋地雷的地方去,看来管仲那家伙的技术水平还真是杠杠的,按他以前教的来还真是能够瞒过k这帮人的眼睛。
叶绝专心地盯着望远镜里那帮人的动作,很快的他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现在萧白已经在这伙人的手上了,加上管仲和胡一杰的话,他们掌握的人也就三个,按照之前资料上尼基塔那种多疑的性格来看,他必然知道一定有利刃的队员在周围潜伏观察,那么尼基塔在入口这么明显的动作显然是故意做给人看的。这样的假设一旦成立的话,叶绝猜测尼基塔的目的绝对不是加强防御这么简单,直觉告诉叶绝,尼基塔一定在掩饰什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种计策,中国的老祖宗早几千年就用过了。所以没等那帮人折腾完毕,叶绝悄悄地离开了自己潜伏的雪洞,朝山背后摸了过去,如果尼基塔想要让自己外围潜伏的队友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村子入口的话,他最想要掩饰的地方大概就是村子北坡了,那里藏着李聿所说的密道。
这世上还真是存在着心有灵犀这种东西,不过这种感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那是长期配合一起战斗,用血和生命一起磨合出来的。很多时候,他叶小爷还真就跟萧白就是心有灵犀,也多亏了他机灵地摸去了北坡,不然的话,这一次的萧白可能真就要把命交代在这片异国的雪原上了。
萧白带着k那群精兵走出了村后之后,开始了各种弯路绕行,有几个大老粗的士兵极不耐烦,用枪顶在他脑门上叫他不要耍花样,萧白面对这种类似于我国上世纪抗战片的镜头,只是笑着指向路边一堆形状较为奇特的雪堆,平静地说:“李聿并不是完全信任我,要找到他就得顺着这些标记走,如果你觉得你能认识这些标记,那么请你带路。”
其实,这无非是萧白扯淡的理由,自从束手就擒来了这个村子里之后,很多事情得要将计就计或者说随机应变,只要大的方向不错,萧白认为他们总有更大的概率能够救出胡一杰和管仲,然后活着离开这里。
这种时候,其实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叶绝在往北坡摸,绝对不能被敌人发现,萧白用生命在给敌人带路,明子守着一个重伤的苏明远和另一个差不多也废了的“敌人”李聿,而胡一杰则在山上绞尽脑汁地要把敌人的军火库给爆了。
要爆敌人的军火库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地方在哪里还得摸排,k的这帮人就知道往人脑袋上套黑头套,在原地晕你个几圈,然后不停地绕道,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小事儿,胡一杰就算晕死了,他也能够记住方向,只是每个房间他都不能进去,该怎么去找k放军火的地方。
这事儿想来很是头疼,不过在两个老毛子士兵骂骂咧咧地进来踹着胡一杰问他有什么破事儿的时候,胡一杰脑袋一甩想到了一个主意,其实非常没有创意,也非常的狗血。
胡一杰说他想要拉屎,这冰天雪地的他已经硬憋着便秘很多天了,再不拉就要从嘴巴里出来了,这恶心的描述让这俩老毛子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然后押着他去了厕所。
这厕所是真心恶心,估计是临时挖了给那帮被关押的猎户用的,就一个透风的大棚子,里面在雪地上刨了几个坑,到处都是屎尿,大部分都被冻成了结实的冰疙瘩,那场景简直让人终生难忘。
胡一杰冲那俩老毛子说:“你们别看着我啊,我拉稀。”
这话一出,俩老毛子立马转了过去,胡一杰蹲在地上在屎坑边缘摸出来一个东西,那玩意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闪着金属的光泽,是个铁制的挖耳勺。
拿到了这个东西之后,胡一杰很快的就开始嚷嚷这地方太恶心了,他拉不出来,强烈要求去k的士兵们拉屎的地儿,俩老毛子可能也真是被恶心到了,押着他套上了头套就去了他们自己的厕所。
一路上的弯弯绕绕胡一杰都用心记住了,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火药和硫磺。
终于到了厕所之后,胡一杰又舔着脸管那俩老毛子讨烟抽,估计也是之前尼基塔交代过不要太为难胡一杰,其中一个老毛子给了胡一杰一根烟,顺便还给了他一根火柴,这东西真是太合胡一杰的心意了,他的手很快,一根火柴被他分成了两半,他只用一半点了火,剩下的跟那个挖耳勺一起藏了起来。
解决完排泄问题之后,胡一杰跟那俩老毛子回到了自己的密室,要了一份牛肉大快朵颐了一番,然后提出了要见管仲,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尼基塔同意了。而他之所以同意的这么痛快,也是因为胡一杰给了尼基塔一个消息,利刃这帮人中有一个跟他们很早就失去了联系,那是个叫做周凯峰的中校,直属于贺维泽,显然这两个人都是尼基塔知道的,胡一杰编造了一个理由,说周凯峰手里拿着一份破解k组织药物药性的资料,他要拿这个跟李聿去做交易。
听到胡一杰乱编的这个理由时,尼基塔的表情明显地变了,胡一杰这才发现自己好运气地居然撞对了,看来尼基塔那里有不少棘手的事儿。
所以胡一杰非常容易的见到了管仲,然后将那根挖耳勺交给了虽然不昏迷但脸色极差的管仲,还从管仲那里拿走了他藏着的最后一份炸药,剂量很小但威力极大。这是管仲藏在自己胳膊的肌肉组织里的,这几乎是用生命来藏炸弹,是管仲最后一份自卫的武器了,他用来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此时这炸药到了胡一杰的手里,他要拿它来炸了敌人的军火库,当然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村子,所以胡一杰决定干一票大的,如果自己死了,他要拉着尼基塔垫背。
也就是这时候的a村最外围,一直闭目养神不说话的李聿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向村子所在雪山的方向,冷漠地对苏明远和明子说:“你们俩,带我过去。”
【七夕番外】
深夜的首都机场,这是当天最后一架从成都开往北京的飞机,稳稳地停在了停机坪上之后,乘客们6续地走了出来。
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是一名年近中年的男人,步伐稳健有力,笔挺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异常英武,两杠一星,这是个年轻的少校,多年的部队生活锤炼打磨,让他收敛了刚进利刃时的浮躁和草率,整个人都内敛了不少,可笑起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得出这人一向的秉性,笑的非常灿烂没心没肺。
空姐送饮料的时候,到他身边便是被这笑容晃了眼,说了三遍是咖啡,却端了杯矿泉水给他。
走在旅客通道里时,叶绝揉揉后脑勺的头发,即便现在剪得这么短了,总还是有几撮毛不听话乱站队,也难怪以前萧白还在队里的时候,总是喜欢挠他后面那写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笑着说:“小屁孩。”
想到萧白,叶绝就觉得心窝子里都开始范痒痒,他和队长已经有整整半年没见过面了,现在叫队长其实已经不合适了,因为一年半以前,萧白就离开了利刃,调到了北京,不论是军衔还是军职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那时候,叶绝虽然能理解萧白的选择,可心里终究是不舒服,毕竟他们自此便要天南海北,可是军人便要有自己的抉择,不论是从家世还是能力来看,萧白不是能够永远在利刃里躲避一辈子的人,蛟龙终究要回到自己的地盘去,就好像叶绝就适合安安心心地窝在利刃里面当个副队长一样。
思绪转的很快,出口也很快就到了,大老远的叶绝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萧白。
半年没见,他还是老样子,眉眼没什么变化,只是冲着叶绝笑的时候,眼角分明还是多了几条皱纹,北京还是不比深山里的利刃,想的事儿太多,心就容易太累。
萧白这次没穿军装也没让司机开车出来,而是开着自己年前上手的悍马,带着叶绝一路往自己在郊区的别墅过去,这别墅还是老爷子留给他的,平时不住人,或者说只是用来金屋藏叶绝的。
一路上,两个人随便的聊着,最多的话题也就是利刃的事儿,什么管仲说不定明年就要退伍了,孙静这家伙给管仲准备了一大箱子奥利奥说是提前庆祝,还有苏明远最近被一个女硕士狂追,扎达那家伙年底也要结婚了,大家伙都让叶绝请萧白一起过去西藏参加扎达的婚礼……新鲜的事情太多太多,其实这些也是萧白一早就知道了的,可两人聊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因为那是他们的利刃啊。
到了家之后,一进门叶绝就看到了一地的蜡烛,很恶俗的排成了一个心形,心中间还有一个盒子,里面一枚白金的戒指。这画面太煽情太矫情了,可叶绝就是忍不住的眼眶泛红鼻尖都有点儿酸。
“怎么着,忽然想起这出了?”叶小爷分明能听出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抖,可他就是傲娇的扭过头去。
萧白从后面搂住叶绝,下巴搭在他颈窝处,安静的呼吸着他最熟悉的味道,笑的很沉静:“扎达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求婚啊?这不是您老得单膝下跪,说什么以后擦枪你来,走火我不负责之类的话啊?”叶小爷更傲娇的把身子扭正了,对着萧白笑的一脸猥琐。
萧白从善如流,将那戒指取过来,套在叶绝指头上,把人往肩上一抗,掐着他的腰,说道:“我们边洗澡边说。”
两个人半年没做了,彼此都有些生疏,相互靠近的时候,简直都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
叶绝稍弯下腰,弹了弹萧小白,笑的无比得瑟:“哟,挺精神啊。”
萧白看着叶绝流畅的腰部线条,目光里简直要闪出火来,那些漂亮的肌肉,是他几乎每个夜里都会梦到的。
梦境成真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有些现实好像是虚幻的感觉,萧白用力抱住叶绝,把人往浴缸里面按,水溢出浴缸的边缘洒了一地,虽然那里紧的厉害,可叶绝要求萧白不要润滑,就着水进去了。
疼,刻骨的疼痛,像极了他们的爱情,经历了炮火纷飞,看过了生死离别,一次又一次在绝境中依靠着彼此,于是整个世界便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血肉相容,再不分彼此。
做完了之后,萧白将叶绝裹着浴巾抱了出来,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窗外的月光正好,洒满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