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显得空灵,在这个黑色的夜晚显得有些诡异,不真实。
影雳心里一突突,背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主子这是怎么了?突然一笑着实惊了他。
“影雳,你说,如果世人知道大殷的帝王为了个异姓王爷大开杀戒还是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们会不会认为帝王昏庸无道?”悠悠的开口问道,却也不是真的让他去回答。
自问自答一般,萧亦然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似是感叹的笑了声,“他都能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若我再不努力些,恐怕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影雳垂着头站在一旁,想了想轻声说道:“小主子过滤了。”
萧亦然轻笑一声,摇摇头,“此生能伴与他身边,也是死而无憾。”
这是萧亦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这话,影雳不得不承认,虽说同样身为男子的人在一起相恋被人所不耻,更何况他们这样显赫的身份,但不得不说,主子的身边,也只有小主子可以并肩而立。
“主子也是知道小主子这份心,所以才会为了小主子做出哪些事情,小主子不要多想。”影雳想了想,还是轻声劝道。
萧亦然轻笑一声,抬手拢了拢袖袍,“走吧,咱们回去。”
影雳跟着萧亦然回到厢房外,影雳拱手行礼,随后离开。
萧亦然推开房门,看了眼坐在桌子边喝茶的殷天齐,又看了看他手边放着的瓷盅,美滋滋的走过去,掀开盖子闻了闻,笑了,“是鸡汤?”
“恩,喝了暖身体。”伸手往他身边推推,殷天齐转脸看他。
萧亦然拿着瓷勺喝了一口,挑着眉毛看他:“你也想喝?”
“刚才发了脾气?”殷天齐摇摇头,抬手将他额间的碎发拢到耳后。
“没有,只是觉得你为了我要斩杀那么多人有些太开心,没控制住稍微感叹下。”又喝了两口鸡汤,萧亦然轻笑一声抿着嘴抬头看他,那样子满满的都是开心。
殷天齐一愣,抬手捏捏他的耳垂,“谁多嘴了?”
自己虽说没有特意吩咐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萧亦然,但是难保会有人说了不该说的。
他不想让他的小孩儿有什么负担。
萧亦然将瓷勺放在一盘的碟子里,擦擦嘴转头看他,眨眨眼睛,说道:“我有那么笨吗?这些事情想想就知道了,要是用他们告诉我就不是我了。”
“是是是,我的玉王爷最聪明了。”笑着将他嘴角没擦到的汁水擦净,殷天齐伸手拉过他冰凉的手握住,“可是困了?”
“没有,你还不打算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萧亦然抬手让小青子进来将碗盅端走,然后拉着殷天齐起身往一旁的床榻走去。
“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有些不要命的人非要拿你说事儿而已。”殷天齐抬脚让小栗子脱了靴子,用热水泡泡脚。
“怪不得你发那么大的脾气。”萧亦然耸耸肩,自己是殷天齐的逆鳞他清楚的很,若是有谁冒犯了他,殷天齐不翻了天才怪呢。
第87章
在业州城休息了五天,萧亦然说服了殷天齐,他们启程回宫。
历时近一年半的时间,萧亦然回到了皇宫,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突然感慨万千。
“好像最近几年我一直在外面游荡,哪都取过,好像只有风周没去过。”
靠在龙椅上,萧亦然懒洋洋的伸着腿架在殷天齐的腿上,还晃晃穿着袜套的脚丫子。
殷天齐伸手给他捏着腿,轻笑了一声摇摇头,“你想去看看?”
“……我不想,我觉得好累,风周我不去了。”他不想在这些年一直游走在其他的国家,起码他不喜欢这样。
虽然知道他亲自去风周肯定比其他人去要安全,但是萧亦然不想再一次离开殷天齐这么久。
哪怕以后发生了战争他去了战场,去了前线,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殷天齐点点头,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让你去了,最近你还是呆在我身边比较好,军队已经开始训练,那些该处理的人也处理好,明年春天就要开始三年一次的科举,到时候你得帮我殿试。”
萧亦然挑了下眉,轻笑着点点头,他最喜欢折磨那些新晋官员。
尤其喜欢文状元和武状元。
科举的时间一晃到来,萧亦然乐呵呵的穿了一身外出的便服难得的,一大清早就起了床去到考场。
今天是文科考试,新晋的官员必须要文武双全,最后殿试的时候才会按照综合成绩来给他们分派职位,如果一个文官连些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要来何用?
如果武将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愚蠢之人,那跟在乡下找来个种地的农夫又有什么区别?
“影雷。”站在考场外面,萧亦然轻声唤道。
影雷上前一步,今天他不做暗卫,他当明卫。或者从今天以后,他就会转成明卫,原因很简单,他申请跟在萧亦然身边保护。
萧亦然同意了影雷的做法,虽然有些假公济私,不过那又如何?小青子跟着他十多年了,尽心尽力的照顾他,难道自己还能不给他一个被照顾的机会?
他可是很通情达理的主子。
“小主子,前面就是科举的文科考场,要不要进去看看?”影雷看了眼在一旁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的小青子,嘴上却是跟萧亦然再说话。
萧亦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小青子,轻笑一声,“青子你和影雷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就出来。”
小青子张张嘴想要反驳,却被影雷拉了下衣袖。
“属下会保护青子。”影雷抢着开口,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萧亦然很想翻个白眼给他,重兵把守连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的考场怎么可能有危险?这家伙实在是太能胡扯了。
将代表帝王身份的令牌在考场负责把守的将军面前晃了晃,萧亦然抬脚走进大门。
就算他不拿出来令牌也没人敢拦他,谁不知道这位可是陛□边的红人,能吹枕头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