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罗诺斯,你听我说。”教授认真地看着男孩眼中的深深无奈,“你所遭遇的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选择,是时间法师自己的选择,你无需为此负责。”教授眼中的蓝色似乎更深了一点,“你唯一能做的、该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对自己负责。”
柯罗诺斯抬起了头,安静地笑着:“我知道,教授,我知道该怎样做,所以才能从时间猎人的追杀中活下来。”
“你是个很棒的孩子,我猜我可以称你为英雄?”
“不,我讨厌那个。”
“真任性,我还以为我可以再当一次英雄的心灵导师。”
“外面那个网格脑袋会乐意帮助你达成心愿的。”
“对了,彼得对你的身份似乎有点误会……”
“额,可是我不能告诉他我的身份,这违背了法则,会把时间猎人招来的……”
“所以只能等他自己回忆起来……”
“我想是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
“教授你放下手好吗我明明看见你嘴角弯起来了喂!”
带着迷之微笑的教授从病房出来后,立马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长者表情面对自家学院的一群熊孩子和蜘蛛侠,并用沉着冷静的声音宣布:“柯罗诺斯的伤还没有好,而且失去了记忆,需要静养,我希望你们不要太过频繁的过来关爱新同学。”
看着渐渐远去的轮椅和蹭光瓦亮的后脑勺,皮特罗首先反应过来了:“哇呜,新同学的名字是柯罗诺斯!”
快银话音未落,蜘蛛侠已经从他和约翰中间穿了过去,进入房间并关上了门,速度之快可见残影。
“那个、皮特罗,你确定蜘蛛侠不是你素未蒙面的兄弟?”
“……”我只有一个很难见上面的姐姐。
红发姑娘琴一手一个拉走了:“行了,让柯罗诺斯好好养伤吧,至于你们两个——汉克的论文作业明天就要交了!”
“什么?不是下礼拜交吗?”
“胡说!明明是下半年交!”
……
站在已经清醒过来的白发男孩面前,彼得满满的手足无措,一时间竟然不知视线应该落在哪,只能不停地在壁纸和地毯间游离。
柯罗诺斯倒是颇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下仿若掉进蜘蛛网的小虫,然后首先开了口:“嘿,我叫柯罗诺斯。”
“额,我叫……”彼得看着柯罗诺斯灰蓝如静湖的眸子出了神,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看着男孩眼中恶作剧般的笑意越来越浓。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摘下了头罩,用属于彼得·帕克的身份面对柯罗诺斯:“我叫彼得·帕克,其他人也称呼我为蜘蛛侠。”
柯罗诺斯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想这算是一个秘密。”
彼得笑着走过去,非常熟练地弹了一下男孩的脑门:“是的,我们两人间的秘密。”
柯罗诺斯僵住了。
彼得也僵住了。
一只傻乎乎的黑鸟从两人头顶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彼得触电般收回了手,根本不敢看男孩脸上到底是怎样一副“卧槽”的表情,直接背过身去同时喊道:“我去给你端晚餐过来!”
尴尬相对着吃完一顿晚饭,彼得自觉地收拾了餐盘出去,柯罗诺斯则下床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背上时间猎人的刀留下的伤还未痊愈,动作大一点就会隐隐作痛。
柯罗诺斯忍不住解下绷带,走进浴室对着大镜子想要看看自己背后是个什么情景,但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愣住了。
他知道乌洛波洛斯给自己寻的身体是另一个碎片留下来的,令他意外的是,现在这具身体和以前的自己依然有六七分相似,看上去……就像曼哈顿博士体内那个乌洛波洛斯和艾伦·帕克融合在了一起。
柯罗诺斯看了一会儿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笑了笑,侧过身观察自己的背后。
“我去,那群怪物下手可真狠……”
男孩的背上正好有两道交错的伤痕,虽然已经好了很多,长出了粉红的新肉,但依然可以想象当初深可见骨的刀伤。
回忆起从虚无边境偷渡到现实世界时那场黑雾,和黑雾中尖叫着的怪物,柯罗诺斯还是忍不住抖了抖,感觉寒意从头到脚挥之不去。
可怕的回忆加上卧床多日的不适,柯罗诺斯决定冲个澡好好去一去晦气。
回房的彼得听见水声时吓了一跳:“柯洛,你的伤还没好不能浸水吧?”
男孩的声音透过水声传出来:“没关系,已经愈合了……”再不洗澡就跟金刚狼一个味儿了。
好吧。
不知为何,彼得感觉自己肯定劝不动柯罗诺斯,只好准备好擦水的大浴巾等着男孩出来给他擦水。
果然,男孩顶着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就出来了,身上松垮垮地穿着彼得衣柜里翻出了的T恤,背后还印着水渍。
“过来擦干头发,会感冒的。”
柯罗诺斯直接坐在床边打开电视看起来,彼得无奈地走过去,用厚实的浴巾给男孩擦头发,同时被嫌弃:“就不能让它自己干么?哪有这么容易就感冒的。”
“是啊,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彼得异常顺溜地回了嘴,然后猛然意识到从柯洛诺斯的角度来看,自己是个陌生人……一个弹了他脑门又说他笨蛋的陌生人……
彼得囧然不语的时候,被他埋在浴巾里的柯罗诺斯也是满头黑线——为什么彼得明明都不记得自己了还记得怎么回嘴?
彼得给柯罗诺斯擦干头发后就躲进浴室洗澡去了,其间对自己的表现反思了一番,然后准备好了一番生动又饱含真情的话想要对柯罗诺斯说,但当他理清思路并修改了一些不恰当的形容词,鼓起勇气走出来后,惊讶地发现柯罗诺斯已经……安安稳稳地入睡了。
“额、柯罗诺斯,我想我们彼此都还不太熟悉,而为了进一步加深我们的感情——同时回忆起我们都已经忘记的事情,我想对彼此的了解是有必要的。嘿,我叫彼得·帕克,今年19岁……”
彼得最后还是住了嘴,看着沉睡的柯罗诺斯发了一会儿呆,看见男孩因背部的不适而下意识地皱眉时,忍不住叹了口气,爬上床熟练地把男孩固定在了自己怀中,胳膊小心地避开了伤口,男孩温热的呼吸恰好吹在彼得的下巴上。
嗯,这就非常的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