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卷五
明亮的新月挂在夜空之中,丝丝通透的银白,晚风吹拂着坐在屋顶的黑发少女,静谧的夜晚,无形的窒闷无声的扩散。蓦的,橘黄色头发的少年爬上了屋顶在少女身旁坐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凶狠,口气也凶巴巴的,却掩饰不了眼中柔和的担忧。
“喂,突然间你出什么毛病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脑子出问题了?”
黑发的少女依旧那么安静的看着天边的新月,没有和往常那样使用暴力,这种反常让少年真正的担心起来,这种表情的少女,那双眼睛好似一直藏着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了,露琪亚?”
望月的少女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缓缓开口,轻轻的声音有着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惆怅,“一护,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哪怕颠覆世界都会坚持的爱情吗?”那一日,那个少年的淡笑让她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少年是认真的,可以为之逆天的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可能存在吗?
没有料到露琪亚的问题事关感情,黑崎一护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的把手落在露琪亚的头顶揉了揉,“露琪亚,一个人存活在世不可能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比如家人,比如朋友,比如坚持自己的正义。为了爱情而颠覆世界,听上去很美,但若为事实却未免太过残忍,不是说对这个世界太残忍,而是对于拥有这种爱情的人太残忍,因为要拥有这么沉重的爱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那是逾越了生命的重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
“可是,他却轻易就说出口了,轻易的就说什么颠覆世界,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把这种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只是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的平常,那个少年,不觉得说的太轻率了吗?
再次揉了揉露琪亚的发顶,在月光下的少年满脸包容的柔和,“露琪亚怎么知道他说的轻易呢?有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就经历过漫长的时间去确定了,露琪亚,你并不是一个凭着表面就下结论的鲁莽之人啊。”
“可是、可是他不要哥哥。”头顶上的手温暖的让露琪亚忍不住放松心神,那张和自己最重要的队长相似的脸让她不自觉的让语气带上了委屈,“哥哥那么优秀那么好,尸魂界好多女人都喜欢哥哥呢,凭什么他不要?”
“你啊。”一护有些哭笑不得,说露琪亚是兄控那绝对不冤枉她,嘴边总是兄长大人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优秀,似乎全天下就她兄长大人最好,所有人都该喜欢她兄长大人似得,孩子气的任性,只是,“露琪亚,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能强迫他喜欢白哉的吧?”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认为男人爱男人是那么理所当然的,难道尸魂界已经赶潮流赶到这种程度了吗?
“但是兄长喜欢他啊,很喜欢很喜欢。”背着月光,露琪亚的脸上落下了灰色的阴影,那双大大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脆弱,茫然而不知所措,“一护,你不知道,兄长大人他过的很幸苦,他是六番队队长,需要处理六番队的事务,回到家还要应付朽木家那些讨人厌的长老,从我进入朽木家以来我都没有见过兄长大人有过什么明显的情绪,一直都是这样不哭不笑,似乎连疲惫都不知道,仅仅只是活着,为朽木家为尸魂界为规则活着,唯独不是为了朽木白哉这个名字而活。”
一护安静的听着露琪亚近乎发泄的话语,露琪亚说的对,他的确不知道这些,可是他却也知道朽木白哉活的很累,他清晰的记得那双清冷的眼,无论是傲慢、不屑还是冰冷,无论在说什么,那双眼中都没有丝毫波动,就好像只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做的事说的话都只仅仅因为应该这么做这么说而已,就连受伤时都是这样,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没有任何在意。
“一护,你也看见了,哥哥只要看着他时就不一样,会生气会不舍,这样的哥哥是我一起期待的活生生的,可是他却说他不要,那么兄长大人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么过下去吗?我知道,当初是哥哥的错,可是难道就不能原谅一次吗?我相信哥哥不会再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放开他了,为什么不可以稍微妥协一点点呢?哪怕只是尝试一下也可以,要不然哥哥、哥哥会很难过的啊。”
对上了茫然失措的眼神,一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感情上,他和露琪亚一样,希望他的朋友能够得到幸福,可是理智上他却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他和露琪亚都没有插手的资格,而且听露琪亚的话,白哉曾经错过,这样他们就更加没有理由让那个少年原谅了,不是吗?
暗暗长叹,一护有些无奈,“露琪亚,原谅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有些伤害,真的是没办法弥补的,你该理智一点。”
露琪亚的身形蓦的僵硬,脑袋深深的埋入了膝盖,低低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清晰,说不出的哀伤在空气之中弥漫,就好似在哭诉世间总是存在的遗憾和残缺。
“一护,我也想理智一点,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迁怒那个人,可是我做不到啊,毕竟,他是我哥哥,是我的兄长大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理智两个字说着简单,可是真要做到却是太过于困难,能够理智到极点的人,除非是无情无爱,否则只要有一丝丝正常情感的人,总是会被感情左右的,这是所有生物的通性。
露琪亚的话让一护无法反驳,最终也只能听着露琪亚的低泣声安静的陪着,手在露琪亚的头顶轻轻揉着,安慰着露琪亚,他一直都知道露琪亚很坚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的那么悲戚,但他能给的安慰,也只有这些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果然糟糕透了,黑崎一护的目光有些涣散,他想起了浦原喜助给他的那个地址,为了变强,强到不需要再让朋友在他的面前受伤,也为了控制住体内的虚,他也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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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伤春怀秋哀哀戚戚的,这边,却是直接把那场谈话抛到了脑海,继续没心没肺的和哈迪斯三人白吃白喝甚至还让浦原喜助倒贴了钱让他们去玩个尽兴,作为奸商,作为一名只坑人不被人坑的奸商,在看见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如同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出去了,心里那叫一个疼啊,他很想直接拒绝这四位完全没有做客自觉的大爷,可是他不能啊,浦原奸商内牛满面。
不说夜一对卡尔的维护,不说卡尔和他还算有着不错的交情——尽管他对卡尔无法完全信任,单单只是那四位大爷的武力值就不是他能扛得住的,浦原喜助捶地,泥煤的一边笑态可掬的说着要求一边轻轻松松的一拳砸断一颗几人粗的歪脖子树那叫威胁啊有木有?!
当然,只是砸断一棵树而已,这对于死神而言也是小菜一碟,毕竟鬼道什么的还是挺实用的,问题是,浦原喜助捶地节奏更快了,特么的砸树的卡尔靠的仅仅是蛮力啊,仅仅蛮力就那么厉害了,其他的他根本就不想去想了,因为他知道,若去细想的话,他会更加悲催的。
于是,浦原店长只能那么不情不愿的掏出了存折,心尖尖疼的一抽一抽的还必须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把卡交给卡尔让他尽情享用别客气。——灵王在上,天知道他说那句别客气时他有多么的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等到终于把四位瘟神送出门去后,浦原喜助深情兮兮的凝望着那背影逐渐远去,心在滴血——我的存折我的卡,你安息吧T T~~
不过,浦原喜助微微的叹息——他发现最近他经常在叹息,卡尔究竟是何人?和灵王真的是主仆而且卡尔是主灵王是仆?那三个男人有是谁?尽管他没有见过男人们出过手,也没有在男人们的身上感受任何灵力,可是他却非常确定那三人非常强,强的仅仅只需要一个视线,就让他觉得有丧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