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一看,原来是谢才复,是和他同一个学校教英文的。宣怀风虽然不喜欢热闹,但谢才复和他都是同仁会馆的住客,又是同事,平时关系自然比好些。
宣怀风勉强笑了一下,「昨晚可能着凉了。」
谢才复这时才看清他身上穿的衣裳,「哎唷,你怎么穿着长衫睡?昨晚喝酒了?我看也不像啊。瞧这长衫皱成一团了。」
可惜地抚着宣怀风身上的长衫。
宣怀风被他摸得满脸尴尬,硬撑着站起来说,「不碍事。再病也要上课,迟到了可不好。谢先生,你今天没课吗?」
谢才复见他站起来,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站起来说,「今天有课,我只是想约了你一道到学校去。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宣怀风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又是借钱了,皱眉问,「嫂夫人身子又不好了吗?」
谢才复把手抓了抓椅背,才叹气说,「昨天接到信,是我女儿写的,几个字歪歪扭扭。她妈妈看来是连写信的力气都没了,这病……这病……」
宣怀风想起自己母亲也是早逝,感同身受,一阵难过,低头想了一会,说,「这样,我先换了衣裳,和你一道到学校去。路上我们再谈。」
谢才复让到屋外,站着等宣怀风换过衬衣西裤出来,有些担心地问,「宣先生,实在身体支持不住,还是请假一天吧。」
宣怀风摇了摇头。
谢才复也知道他担心什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把他手里的备课本拿过来,帮他拿着,两个人一道出门。
快到学校大门时,宣怀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一个信封塞给谢才复,「这一点先寄给嫂夫人,要是中国医生不行,咬咬牙请个外国医生。就算出诊金贵点,要是能把人看好,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