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他曾不遗余力地寻找失去下落的炤宁,让只身流离的她被这份手足情温暖,让她不会长久地陷入孤绝境地。
韩越霖所作的一切,在当初,是他有心无力的。
炤宁曾与他提及韩越霖找到她之时的情形,说我哭得像个傻子似的,越霖哥却像是炸毛的老虎。往后,韩越霖给她加派了人手,只要一得空,便跟皇帝告假一段日子,到她所在地团聚一段时日,帮她上下打理。她结交的朋友,他不管情愿与否,都会出面应承。
做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是手足才能做到。若是掺杂了分毫的儿女之情,局面不会是如今的情形。
他总觉得,自己欠韩越霖一声谢,可那厮面对他,总是冷得跟冰块儿似的,什么话都会被那冰冷之至的神色堵得说不出口。
“嗳。”炤宁捏了捏他的下巴,“你想什么呢?”这人,盯着画走神了。
师庭逸弯唇一笑,“想着日后要怎么样好生待你,才能报答韩越霖对你的手足情。”
炤宁勾低他,摸着他的下巴,“那是该好好儿想想。”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庭逸展臂抱住她,“偶尔一想,便会恼恨得无以复加。”又叹气,“人要是能幻化成两个就好了,这样也能痛痛快快地打自己一通。”
炤宁忍不住笑起来,“都没人记得那些事了,何苦自扰。”
不记得?不记得才怪。小东西又在用好话哄他。当他不知道么?她还是不能做到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无关是非,那是她的心病。
幸好,这心病是他能够慢慢给她治好的。
往后园的路上,炤宁问起蒋氏兄弟二人的下落。
师庭逸道:“先前我吩咐官员请他们帮忙查案,现在么,让晋王派幕僚与他们‘偶遇’,问及安抚灾民的策略,两个人高谈阔论,晋王闻讯十分欣赏,索性将两个人一道带去了漠北协力赈灾。”
炤宁听出这番话里的深意,完全放下心来。
“我说过,要我们成亲之后,再让他们进京。到时候还不安分,由我出面就好。”师庭逸侧目凝着她,“眼下你只管安心过个好年,不必顾及那些虾兵蟹将。”
“嗯,知道了。”
“可是,你怎么又问起这件事了?是不是谁问起你了?”
炤宁想了想,道:“是太夫人。上午去找我询问,我一头雾水,只好找你要个说法。”
师庭逸问:“仅此而已?”
“嗯!”炤宁脸部红心不跳地点头应声。家丑什么的,她不想跟他多说。
“你就是欠修理,跟我一句实话都没有。”师庭逸语气恨恨的,要不是走在路上,少不得收拾她一番。
炤宁侧头瞧着他,扬了扬眉,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样子。
他眯了眯眸子,“这笔账我记下了。”
炤宁只是笑。她才不会去想他日后是怎么个算账的法子,只要现在敷衍过去就好。
再说了,他算账又能把她怎样?一日不成亲,他就一日拿她没法子,不在她手里吃瘪不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