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这个人就是很混蛋,平常每天都要打死我,一到吵架的时候就各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糯糯、糯糯喊得跟不要钱一样,我打他他就奋不顾身地要抱我,把我抱得死死的,我本来都打算用我的机械臂拆了夏宫了,但因为他脾气好,只能憋了瘪嘴变回了哭唧唧的状态,“你哪里尊重我,你一架机甲都不给我的……”
“咱们先不说机甲的事好么?先别哭了,去休息一会儿,咱们再练。”
“你好坏好坏的……”
“好好好,我坏,不哭了。”
“变态!还偷拍我撑着伞的照片!”
“好好好,我变态,不哭了。”
“讨厌!”
“作,继续作。”
我用作来的一点空闲时间,去找川贝和西楼。川贝正在用他粗大的手指头捻数据线。西楼靠着窗,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问西楼今天下午怎么样,他笑笑没说什么。川贝告诉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治疗内容是什么,但离开之际,年博士问西楼愿不愿做他的学生。
“学、学生?”
川贝一耸肩:“小西楼治好了我的初期异化,这让年博士对我们地球人的草药学很感兴趣。他想跟西楼一起去见一见他的爷爷,然后希望西楼可以同时学习两种医学,跟他一起搞违禁实验。”
“真的么!”我抓着手里的围巾,绞来绞去,“好事情啊小西楼!好事情!”
西楼忧郁地笑笑。
“啊对了,还有这个。”川贝说着,掏出一根带连接线的金属针头。
我们相视一看,猥琐地嘿嘿笑起来。
川贝开始建模。
“我把夏宫的平面图以及各种高清无码扫描照片都放进了系统当中。”他调出了三维立体成像,整个夏宫庄园纤毫毕露,从门口的我婆婆雕像到最底下的机甲仓库。“所以我构建的这个虚拟世界会与真实的夏宫完全重叠。接下去,我要测试传送终端的安全性。”
他打了个响指,西楼捧了一只笼子搁在桌子上,笼子里是一只小白鼠。
川贝把小白鼠抓出来,小白鼠吱吱叫着在他手里乱扭,被他捏住了后颈,将金属针头刺进了皮下。小白鼠疼得要咬他的手指,而电脑上跳出来一个对话框,询问是否开始传送。川贝比了个眼色,“已经连通它的神经中枢了,点一下那个绿色的按钮。”
我操作电脑。
按钮被按下的一瞬间,小白鼠半阖上眼睛,四脚朝天地不动了,胸腹缓缓起伏。西楼拿了一套小小的心脏检测仪给小白鼠贴上,而川贝迅速放大电脑上的夏宫地图,指着蹲在我和龙隐卧室外的走廊上的小白鼠,“传送成功。它已经进入了虚拟实境。”
我和西楼都歪着脑袋,盯着屏幕,看小白鼠在里面窸窸窣窣地到处乱跑熟悉环境,忙着四处找老鼠洞。虽然早就知道全息网游这种技术,但当它就这么呈现在眼睛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怎么办?”
“放它在里面多溜达一会儿,测试我的虚拟世界的稳定性,看看会不会对小白鼠不良反应。如果没有问题,就轮到你了。”川贝拍拍我的肩膀。
这时房门被敲响,老管家抱着一只纸盒子上来,没好气地塞进川贝怀里。川贝抱着足有一人高的星际快递悲喜交加,涕泪横流。
“你们先看着小老鼠……我进去拆个快递。”
然后进了厕所,一直没有出来。
我等得有些心急,敲了敲厕所的门,门里传来一声轰响,似乎是他摔倒在地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两句呻吟,还不是他的呻吟,貌似是女人的呻吟。我握住了门把手,“川贝,川贝你还好么?需要我进来帮你么?”
“不用!不用了!”川贝吼叫着阻止了我。
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回到电脑旁边,西楼坐在窗台上拨手指甲。我摸摸他的小脑袋,“怎么不开心呢?年博士提出的建议不错的啊。”
西楼蹭蹭我的手心,“我如果做了年博士的学生,以后回到地球,就要去做军医了。我要去医治征服者,那是我的本职工作,而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甚至还曾经对我施暴。我总是在想,如果我遇到他们,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手里有一支针管,我会调成毒药,还是会调成解药呢?但其实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开心。”他那双干净又清亮的黑眼睛直直望着我。
“这跟他们没有关系,小西楼。重要的是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去做一个好医生,你喜欢治病救人么?”
他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最后点点头。“我个子小,力气也小,但也想变成一个可以保护你们的人。如果川贝和米糯糯生病了,想把你们治好。”
他顿了顿,又说,“龙隐上校生病了,也可以治一治。”
“那就去学啊。学成之后还可以回家做医生的,救我们自己。”我按着他的瘦小的双肩,“而且年博士是个可靠的人。你看,他是个受,他肯定不会对你做些越轨的事。而且,他对我们并没有很强烈的偏见。他是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一把手,你如果拜在他的门下,如果别人再欺负你,也要看他三分颜面。”
“那我还是……”
就在小西楼站在人生的岔路口即将做出选择之时,川贝突然踹开浴室的门跑了出来。当时小西楼就一声尖叫,我顺着他惊恐的眼神望去,看轮廓我根本他妈的不知道那是川贝!
等我定睛一看,我瞬间就不能好了!川贝!赤身裸体地在房间中乱窜,然后,身上缠着个充气娃娃!
“妈的我卡住了啊!”川贝大叫,“好痛好痛!快帮我拔出来!”
那个装上了机械芯片的充气娃娃还会用电子音呻吟,“啊,真,棒——”
我顾不上尴尬,跑过去就扯住了充气娃娃的腰,“我数一二三,你往后拉,我往前扯,听到没有?”
“好!”
“一,二,三,嘿!”
“啊,好,爽,啊——”
“痛痛痛痛痛!”
“这样不行的,会受伤的!”小西楼跑过来蹲到了地上,“让我看看。”
“糯糯,该跳舞了……”推门而入的龙隐话说了半句,惊呆了,一脸卧槽。他眼前是这样一幅画面:川贝面对面搂着充气娃娃的腰,我从背后大力横抱着充气娃娃,不停地喊着一二三嘿,她对我们的每一次使力都给予了充分且机械化的肯定。
小西楼蹲在我们脚下,默默观看。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龙隐转头就走。
“龙隐!”我冲出门去,“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