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惠大师看得吃惊,对他们的身份更加起疑,但来不及理清头绪就听见了黑衣人的叫嚣,只能带着郎中留下的这几个人一起现身。他走到家仆身边,看着黑衣人,劝道:“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
“少他娘废话,”黑衣人打断他,“我最后问一遍,解药呢?”
慈惠大师望着晓公子,眼睛一眨不眨。
叶右也看着他们,由于脖子被掐,他的神色非常痛苦。
慈惠大师瞪着眼睛努力了一下,没从晓公子那里得到什么提示,觉得应该是真被制了。他暗道糟糕,正想着要不要把闻人恒的名字搬出来吓唬这个人,便听见身边的人询问怎样才能放人,便定了定神,说道:“施主,解药能给你,但你不能伤人。”
黑衣人嘿嘿一笑:“我当然不会伤他,这么难得一见的美人,疼还来不及呢。”
暗卫大怒:“什么?无耻!”
“禽兽!”
“你个畜生!”
黑衣人的声音冷下来:“你们再说一遍!”
暗卫齐齐闭上嘴。
黑衣人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他说罢手上用力,叶右顿时闷哼,窒息的感觉让他似乎更痛苦了。暗卫见同僚对教主辣手摧花,简直惊愕了,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叫他住手。
慈惠大师也忙道:“施主快停手!”
“……别……给……”叶右突然开了口,艰难道,“不准给……”
他一句话没说完,黑衣人便咒骂一声把他打晕了,接着看向他们,说道:“别听他的,他这是和我赌气呢,你们备好解药,等我先把他放个地方再回来取。”
说罢,他纵身一跃,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人质跳崖了。
暗卫:“……”
慈惠大师:“……”
场面死寂了一刹那,紧接着几人神色大变,踉跄地扑到崖边,见这人直直落进了下面的树林,迅速失去踪影。慈惠大师的心顿时凉了,瞥见旁边的人哇哇大哭,不抱希望地问:“你们真不认识闻人门主?”
暗卫瞅他一眼,迟疑了。
他们当然不敢私自做主,但教主提过若能找到适当的机会,可以提醒一下慈惠大师,现在算不算合适的机会?
他们想了想,问道:“郎中他们呢?”
慈惠大师道:“不知去哪了。”
暗卫向后看了看,见从云留下的手下已经奔入森林,便明白从云先前早已做过部署,这些人怕是都要赶去崖下。而教主把人引下去,应该能解决掉他们吧?
几人没有顾虑了,回答道:“认识啊。”
慈惠大师竟不知还能峰回路转,急忙问道:“那你们先前怎么说不认识?这事难道是你们少爷故意的?他想干什么?”
暗卫道:“不知道啊。”
慈惠大师:“……”
暗卫道:“大师,别这么看着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唯一能猜到的是少爷为何不事先告诉您。”
慈惠大师听出晓公子确实是故意的,顿时踏实,问道:“哦,为何?”
暗卫道:“大师,您太耿直了。”
慈惠大师:“……”
耿直何时还有错了?
暗卫不再耽搁工夫,抹把脸,双眼发直,慢慢熬出眼泪了,扭头狂奔,悲痛地叫道:“少爷啊啊啊——!”
慈惠大师:“……”
叶右和手下坠入树林后,便开始由他掌控局面,带着手下简单几个起落,稳稳地落到了崖底。二人自始至终都贴在一起,加之叶右掌握的火候很好,哪怕有人望见,也不会发现其实真正用轻功的人是他。
他环视一周,见到了师兄留的信号,便赶去与他会合了。
闻人恒这时也是一袭黑衣,见他们回来,简洁道:“左右都有人,小心点。”
叶右“嗯”了一声,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衣。
一直挟持他的黑衣人也脱了衣服,穿上教主方才的外衫,扯掉面巾,五官赫然与教主一样,明显是易了容。
二人快速调换身份,这一过程闻人恒将白子的大概位置说了一遍。
从云会在崖下埋伏,叶右和闻人恒在送地图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他们手里毕竟有人质,料想从云肯定不会派太多的人。为了抢得先机,闻人恒这天早早地就带着人到了崖底,在叶右与从云周旋的时候,他则慢慢摸清了对方的动向,方便师弟之后行动。
叶右仔细听完,点点头,闪入了树林。
崖底的三个方向,前方的路不好走,哪怕逃命也不是上选,因为那是一条死路,进去就等于被围,白子的人数是最少的。左右的路则差不多,叶右估摸从云和邪药王可能已经分开,一人守着一边,要一起将他合围。
至于谁在哪一边,他便不知道了。
他打量一下,选了左边的路,走了一会儿,很快察觉到树上有人,便继续往前走,冷冷道:“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是男人就出来!”
话刚一说完,树上的人便跃了下来,这人五官的轮廓很深,正是疑似邪药王的人,此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一齐看向了他。
叶右冷笑:“哟,人很多啊。”
他会选择那名手下,不只是因为身材相似,还因为两个人刻意改变嗓音后恰好也接近,邪药王显然没有听出区别,以为他便是那色胚,问道:“叶公子呢?”
叶右道:“宝贝当然要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