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枕?”将军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眉头一皱,“去去去!睡你的觉去吧!”
“啊,谢谢将军!”
小杨桃心里想着你们大半夜的干这档子事还非要闹得我知道,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害个臊怎么了,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连声告着谢跑回旁边守夜的单间里去了。
将军满心不高兴地关上了房门,端着热水回到内间。
孝白红着脸,拥被坐在床上,看着将军放下水盆,连忙跳下床来。
“您躺着吧!我……我来就好!”
将军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爬到床上去,真的就脱掉衣服,趴在床上,侧脸看着他。
孝白咽了口口水,忍着腰酸,连忙拿布巾来过了水,红着脸过去替将军清理。
“里……里面还有……”
他从床前的小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玉制的小盒子,从里头挖了些香脂,往将军那有些红肿的地方抹上去。
将军被凉得“嘶”地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
“这……这是擦的药……”孝白小声解释道,“可……可以消肿……止血……”
将军皱眉:“流血了?!”
他自己怎么没发现?
孝白连忙辩解:“没……没有!”
“那擦什么药啊!”将军翻了个白眼,“本将军又不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不弄这一套,怪难受的,收着吧!”
“可是……”孝白脸颊滚烫,声音低了下去,“这个还可以……可以保养、滋……滋润后庭……”
“啊?”他声音太小,将军竖着耳朵费了老大力气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待明白过来那个“后庭”是什么时,登时就红了脸,啐道,“什……什么玩意!真是!你……你这……”
孝白手指还放在那皱褶中心,也臊得说不出话来。
“哎!真是!”将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来,末了觉得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擦在那处还挺舒服的,便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什么东西……算了!擦就擦吧!快点儿弄,冷死了!”
“哦……哦!”
孝白连忙答应着,又挖了一指,轻轻地推入了里头,抹匀了,眼睛看着那一收一放的地方,手指又不满足地悄悄在里头多转了两圈,才慢悠悠地拿出来,合上盒盖,将小玉盒放回抽屉里,爬回被窝里去。
将军干完一桩大事,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道其实也就这样嘛,还以为会有多困难,结果……倒也还好么,只要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咳咳……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骠骑大将军的!
因为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出现什么流血事件,所以将军心安理得地回避了自己意欲临阵脱逃的那一段事实,将今晚的平安归功于自己无私又无畏地献出了主动权的行为上。
“将军……您喜欢么……”
孝白轻轻地依偎过来,低声呢喃道。
将军心里一动,回想起情事中他兴奋又热烈的拥抱,还有那明明已经精疲力尽,却还要死撑着不肯停下来的可怜样儿,觉得他也怪不容易的,便伸展长臂搂住他,又轻轻揉了揉他发丝散乱的脑袋。
“咳……当然喜欢……”
孝白在他怀里动了动:“我也喜欢将军……”
“知道啦。”
将军抿着嘴,你都念叨不知多少次了……
喜欢?要说喜欢,其实他“喜欢孝白”……也并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嘛,自然就该对他好,咳咳……虽然一开始是被逼无奈,但是到了现在,与其说是为了假装自己喜好男风需要孝白这样为自己遮掩所以才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待他,倒不如说自己早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要为他考虑——虽然不排除有习惯成自然的因素,可是,和一开始比起来,他确实已经挺喜欢这小兔子的了。
可是,这个“喜欢”,和孝白说的“喜欢”,能是一回事吗?
将军心里有点乱了。
要说放在过去,他还能直着腰板儿说一句“本将军喜欢你,就像多了个弟弟一样”,但是现在,他还说得出口嘛?哪有哥哥弟弟在床上滚成一团的!
虽然他这么干只是为了安抚孝白的情绪,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将军心里一慌。
他真的……只是为了安抚孝白才这么做?
六十七
将军心中烦忧,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睡去,反倒是孝白,一番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之后,睡得死沉死沉的。
可怜将军次日还得上朝,一大早的又得顶着俩黑眼圈苦哈哈地爬起来,转头见孝白犹自睡得香甜,便没吵他,自己把衣服穿好了,开门出去。
见了外头侍候着的一群侍女,尤其是小杨桃,那种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目光,将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顿时就有些赧然,咳嗽两声,道:“夫人累了,还在休息,你们先别进去。”
“是。”
将军顿了顿,又道:“咳,夫人起身后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你们也要好生照应着。”
侍女们互相交换了个奇怪的眼色,纷纷点头应是。
“嗯。”将军严肃地背着手,往前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