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沈正霖家的小区。门卫大叔把她拦了下来:“不好意思,沈老板吩咐过了。唯独白小姐您与流浪狗不得入内。”白汐就咬了牙,绕到小区的另一头。翻了过去。为了跟谢文湛道歉,她不怕做一点累活儿。
踏马这感觉怎么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回娘家哭诉。丈夫爬墙过来哄劝媳妇回家。不过,谢文湛才是那小媳妇儿。
白汐好不容易寻着了沈家豪宅。一共四层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谢文湛肯定在最上一层楼。于踩着空调抽风机翻进了阳台。
落地的时候,差点碰翻一盆仙人掌。
白汐再小心翼翼潜入走廊。没走几步路,她就听到了喧嚣。好像是一伙人在喝酒。
“谢老弟,不是我说你。当年追你的女生,上到全国选美冠军,上流名媛,下到三流演员,车展模特。哪个不是从心眼里使劲讨好你。你一个都不看,大家都以为你真的是眼界高。结果……你踏马就是一白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那女人的鉴定手艺再好,也算个屁啊!连你这样的男友也闹分手……不长眼!”
“就是,你女友,哦不,前女友是眼不瞎心瞎。这种女的要不得。”这是另个人的声音。
谢文湛发话了,他已经有半分醉意:“两位师兄,今天是合伙来寻我开心不是?”又自嘲一笑:“算了,都过去了。我放她自由……她让我解脱。”
窗台下的白汐心一下子沉到底。
沈正霖泼冷水:“文湛,你看看自己这样。当初贵公子的骨气哪去了?就是董家命案那会儿也没见你这样颓废。”
“董家……命案……”谢文湛更冷漠地笑了起来。那是他平生最后悔的一次鉴定。坚持了职业道德,却导致了董教授的意外身亡。失去了首席鉴定师的位置不说,还与白汐,董明堂结了仇……偏偏他爱上了白汐。
白汐。短短两个字,念一回,痛一回。好像骨头被穿透了。可他还得苟且偷生。人不像人。
鉴定师……就是个笑话啊。他把倾尽满腔心血的爱情,把最爱的女孩,招惹了。是不是在她心里,自己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仇人……对,没错,他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他鉴定出程璋后期加的时候,根本不认识她。
她恨自己……谢文湛想……就像董明堂恨自己一个洞。可他爱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的爱了。这是多么傻。也到了该死心的时候了。
“三位师兄,我先干为敬了。”谢文湛举起一杯,仰头喝了下去,又道:“往后,我就做我的接班人。不当狗。日的古董鉴定师了……”
白汐捂住嘴……却是不敢相信,文湛说脏话了。而且真的也……
“别啊,谢老弟。你当初学艺的时候那么刻苦。二十岁去了北京琉璃厂,起早贪黑地学本事。一年摸几十万块陶瓷碎片。程璋厚厚一本《历代陶瓷总编》你背了两年。还有师傅那一本《历代书画大全》你临摹揣了三年。更别提实习那会儿,各大博物馆巡回鉴定,你忙得连年夜饭都没回家吃……血汗堆积起的手艺,就这么荒废了?”
白汐心里猛然抽疼。
但谢文湛道:“师兄,别再说了。鉴定界少我一个不少……”
“是因为白小姐?”沈正霖倒是有了点启发:“白小姐有董家的钧窑程璋后期加……她是不是和董家人有关系?”
窗台下的白汐要哭了。鬼才把这事儿怪在谢文湛头上啊。
谢文湛没回答。他已经醉了。几个师兄也不为难他了,联手把他抬进了屋子。白汐也趁机追了上去。偷偷摸摸藏在门后。
等人都散了。白汐才蹑手蹑脚走进了屋子。只见她的睡美男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趴在床上。醉的真够可以的。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俊美得无以匹敌。加上此时此刻酡红的脸颊。忍不住令人想入非非。
不多说,关门上锁。她摸索了过去。先摇了摇他。可是谢文湛没有反应。又捏了捏脸。他还是死猪一般。白汐只能喊了:“文湛,醒醒,我来跟你道歉了……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错了。我很后悔……”又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心知有了反应:“文湛,对不起,上次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和别的女人有一腿。”
“白汐……走……开。”他醉得不省人事,居然还能拒绝她。
“文湛,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是……害怕你再跟着我,会死第三次。”她眼圈红了:“我不该仗着你的宠爱,太任性了。”
但谢文湛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白汐就拉过被子。躺在他怀里。却是抚摸着他的胸膛,聆听心跳。
而谢文湛睡梦当中,无意间翻了个身,脸忽然放大在眼前。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历历在目。而薄唇,简直像是涂了层蜜似的诱惑。白汐觉得身上发热起来。这样的谢文湛好迷人。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把他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忽然间,一种深深的悸动。击中了心脏。白汐的四肢像是蛇一样,缠上了谢文湛。
然后剥开他的白衬衫,撩拨他的感官,想让他醒来。而谢文湛终于有了些反应,却是握住了她的腰肢。半睡半醒间,他硬了。她痛快淋漓要了一场,觉得和他终于扯平了。当时他就是这么要了她的。现在她也这么要了他。
做。爱完毕,海潮一般的情。欲还持续了好久。白汐滑进他怀里。却也沉沉欲睡去。上下眼皮打架,她还舍不得闭上眼。但眼风无意间扫过了窗台。一抹黑影倏忽闪过。白汐立即清醒过来。黑黝黝的皮毛,绿莹莹的眼睛。是那报丧的黑猫。
黑猫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白汐也坐了起来。冥冥对视当中,黑猫没有流泪。只是用一种严肃的眼光,盯着她。无声之中尽是责罚。
白汐淡淡开了口:“我爱他,会选择成为人的。”
“时间不多了。”黑猫道:“看看你的碗。”
白汐吃了一惊,拿出了莲花碗。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莲花碗上那云蒸霞蔚的海棠红,开始褪色。好像这沉睡了一千年的东西,即将要苏醒。
“怎么回事?!”
“你再一次动了心。这一次的惩罚是——假如你没有在海棠红全部褪色之前成为人类。那就会永远魂飞魄散。死神不原谅谁两次。”
第96章 枢府
这天早起,谢文湛俊挺的眉毛无意识地抽搐了下。昨晚和邢师兄,何师兄喝酒过招。他们都是大老远从北京赶过来“开解”他的。人情不能不给。但后来触动心事了,口关也把不住了。只是没想到,醉得如此彻底。
但他撑起身体,却是觉得上下都疼。头疼还有个说法,下身疼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背后还垫着什么东西。抽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内裤。
接着,他注意到身边的不明包包。
包包异样凸起。就在他右手边不远。这床很大,共两条被子。一条自己盖的。另一条就是被这个包包给拱得顶了起来。毫无疑问,包包下肯定有人。但会是谁呢?他昏昏沉沉地想。这时候,一些旖旎的片段涌现在脑海中。
那紧致温热的甬。道,那熟悉的律动……谢文湛立即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包包开始移动。
白汐真后悔刚才怎么没走。蒙着被子,真是没脸见谢文湛。昨晚,她,强上了人家。想毁灭证据逃走。奈何谢文湛的内裤,在一片“混战”中,不知道被她滚到哪个角落去了。然后死活找!不!到!内!裤!急的都快哭出来。
毕竟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这一走,谢文湛说不定会误会什么。比如那一帮子的师兄把他给……咳咳,甩锅给别人。这是不对的。所以,她大义凌然地留了下来。总归,这是自己的男人。哪,哪怕没内裤,也能坦诚相见。
但现在,她后悔了。刚才谢文湛眼皮跳的时候,她就缩进了被子里。并且开始向着床沿移动。结果才动了一半,被他的手臂截住了。
谢文湛还算淡定。假如连昨晚上了他的姑娘是谁,都认不出来。也甭混商场了。但他搞不明白:“白汐,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她装死。反正隔着厚厚的十斤被。反正,反正她昨晚上他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白汐?”谢文湛已经开始动手揭她的被子。白汐死死拉住被子。他娘的她不能这么丢人。但谢文湛道:“你打算蒙着头到什么时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