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罪,不管怎样都是不好减刑的,朗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以前的恩怨哪能不暂时搁浅,否则也太不识大体。
当晚,施颜凡是能想到的和朗阳的联系方式,她全部联系了,然而睡一觉早上起来后,仍旧是没有得到朗阳的任何回复,想必朗阳关闭了所有通讯。
就像他曾说过的他在疗伤一样的话。
施颜和朗阳恋爱的那会儿,朗阳也做过这样的事。
两人因为一件不大点儿的小事发生矛盾。五一假期朗阳就想和施颜出去,便和家里说不回去,又跟哥儿们同学说不和他们出去鬼混,然而在他安排好一切,施颜却说要和两个室友一起去长白山,气得朗阳转身就走了。
当天,朗阳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手机关机,q|q不回,第二天,拉黑施颜的号码,同时q|q也拉黑。
直到施颜怒气汹汹地找上他宿舍同学,才联系上他。
推开朗阳的宿舍门,朗阳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来,一脸的疲惫和憔悴,白衣少年变成了趴被窝的猴子,他扁着嘴说:“你不懂,我这是在疗伤,我心疼。”
说得施颜又气又笑,她也就不忍心再和他冷战了。
朗阳太了解她,了解她的心软,也了解她对他总是包容忍耐。
既然联系不上,那么终究要通过崔律师那一层关系再找刑事律师,施颜心里老犯嘀咕,就回了趟家。
周六施母休息,没有课,戴着眼镜,正坐在客厅里看书,旁边空空如也,水果和茶水都没有,电视机里正播放广告,左上角显示是新闻台。
施颜拎着水果进来,放到桌子上,“就知道你们俩不爱买水果,我下回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呢,桌子上必须得有水果啊,我爸呢?”
施母笑了,摘了眼镜,拿水果去厨房洗,“你爸在老年活动中心呢呗,还能在哪,下棋,写字,跟老朋友吵吵架,闺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施颜撸起袖子,跟着她妈走到厨房,笑了笑,“呵呵,还真有事儿。”
洗水果间,施颜就先把朗家的事和施母说了。
施母为人师者,总是有仁慈的一面,听见朗家出了这样的事,一边切着水果丁,一边叹息不已,“也是命,万事皆有因果,朗家上辈子指不定造了多少孽啊,朗阳他爸身体还能撑住吗?”
施颜摇头,翻看家里冰箱还有什么菜,“状况不是很好,朗阳他二叔杀人被抓,他爷爷又去世,朗阳他爸怎么能受得住。”
施母甩干手上的水,轻声叹道:“可怜的一家子,现在竟然连一个能挺事的都没有,那你多帮衬着点儿吧。我记得你和朗阳结婚的时候,见过他们家老爷子,身体还挺结实呢,没想到就这么没了,那出殡了吗?”
“出了,朗阳他二叔张罗的。”生老病死施颜见得还是少,挺不忍心的,“朗阳他爷爷人真挺好的,之前还和我说过,希望我和朗阳尽快生小孩,太爷爷好稀罕稀罕重孙子。”
“哎,这么没了,其实也不是不好,少遭罪啊。”说着施母又想起朗阳,“还联系不上朗阳?”
“嗯,你老两口一天天都吃什么了,怎么冰箱里什么菜都没有了。”施颜随口道:“联系不上,要不然我也无需帮……”
施母想起朗阳出的那些事来,还是挺生气的,一股火上来,摔了抹布,又不想同情他们了,冷着脸说:“也不用太帮衬着,帮他们找个律师就算了,对得起咱自己就行,多了的别做,不要让他们家以为咱们家都心软,朗阳做的那事,我和你爸还都原谅不了呢,不用给他们家忙前忙后的。”
施颜:“……”
“所以妈您到底是让不让我帮他们家啊?”
施母眼睛转了转,决定道:“找个律师得了,其他不帮,什么人什么命,咱们插不得手。要是你觉得看朗阳他爸在病床上挺不落忍的,就送点儿水果过去,就得了。”
虽然这平常啊,听着老人唠唠叨叨的,有时或多或少会有些不耐烦,然而但真到这重要时刻,还是挺信这老人出的主意的。
施颜答应道:“哎,好,妈你一会儿和我去菜市场吧,买点儿菜,中午在家吃。”
施母挺高兴的,换衣裳跟女儿去买菜。
施颜给爸妈买了不少菜,中午一道鱼一道肉菜两道素菜,其余的菜将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施父也从老年活动中心回来了,施颜跟二老说,她下次回来最好都把菜和水果吃光了,不准剩。
施父施母听着其实挺高兴的,施父笑模样也挺多的,但听到朗家的事情后,笑脸立即就收了起来,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摔。
施颜震得一哆嗦,下意识挺直了腰。
施父比施母的态度还坚决,“意思意思就得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儿媳了,你没那义务给他家忙前忙后的。难不成朗阳不回来,你还得一直照顾他们?你该出差出差,别让他们家耽误了你的事。”
施颜忙不迭地点头,将鱼头加回到碗里,又挑了几块没刺的鱼肉,夹进她爸的碗里,“好好好,我听您的。”
施颜听见施母一声叹气声,又赶紧笑着,给她妈也加了块鱼肉,施母立刻笑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
吃完饭,施颜没再在父母家久留,开车回家,路过超市,准备买些速冻食品回家,方便晚上吃,一个人住,总是懒得做菜。
正当施颜在冷藏区选速冻饺子的时候,接到商儒白的电话。
商儒白径直问道:“朗阳家是不是出事了?”
商儒白的消息竟然收到的这么快,施颜缓缓放下饺子,脑中一闪而过板嘉东和陈戬一再劝告她不要信任商儒白的话,她缓声问他,“你怎么知道?”
“朗阳毕竟曾经是我的老板。”商儒白声音温和,里面有几分叹息和无奈,“突然发生这样大的事,朗阳又不在国内,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或者你不方便的,我可以帮忙。”
施颜靠着购物车,缓声问:“你是指朗家谁的事?”
“朗阳二叔的事。”商儒白声音波澜不惊,“朗阳爷爷已经出殡,想帮忙也错过了。”
施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顺势问道:“那你认识厉害的律师吗?”
“认识的。”商儒白坦言道:“你们离婚的时候,朗阳第一个找的律师,就是我介绍的。只不过后期朗阳有意放水,临时换了律师。”
施颜:“啊。”
商儒白叹道:“这样吧,周一的原定计划我也暂时取消,先不和许蜜她们一块去了,我跟我律师朋友联系一下,之后和你一块过去当面谈谈?”
施颜按着眉心,越发觉得商儒白有些怪,可能是板嘉东和陈戬的话影响的,让她下意识对商儒白有所戒备,并且从另一方面讲,她既然和板嘉东在一块了,再与其他男人一同进出,总不是好事。
“我这边再联系联系吧。”施颜还是拒绝道:“等我这边不行的话,再麻烦你朋友?”
商儒白也不勉强,最后临收线时说轻道:“如果需要帮忙,请一定告诉我。”
商儒白的公寓。
商儒白挂断电话后,手指摩挲着下巴,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