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陈凌汐不由冷笑了一声,求饶不成,反而愤怒,“你刚才还说要救我,是害我吧?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真的是来救你的。”林徐行慢悠悠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我估计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负责爷爷的案件调查的陈晨警官就该出现了。如果你现在离开林氏大厦,估计还来得及和他擦肩而过。”
“你肯放我走?”陈凌汐疑惑地问。
“容我澄清一下,我并没有限制过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在这里和你进行了一场有关往事的会谈。当然,我也没忘记录音。忘了告诉你,这个房间里当然有为了林氏安全加装的摄像头,都在安保记录中备过案,影像和声音都将成为第一手的记录资料。”林徐行淡淡说,“我强烈建议你不要逃避法律的制裁,但是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劝说无效的情况下,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林徐行夸张地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陈凌汐骂了一句:“你个混蛋!”
“比不上你的狠毒,我亲爱的杀母仇人。”林徐行冷冷回答,“而这还不是你做出的最大错误,你还杀了我的爷爷,陷害我的小叔叔,甚至袭击我的妻子,你以为真的永远不会逃脱制裁?”
“这次算你狠!”陈凌汐并不瑟缩,眼中冒出凌厉的怒气,“不过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别以为陈家人就这么任你欺负。”
林徐行似乎是觉得好笑:“然后,谁会为你出头?陈诗华?你进去之后,她会为了那剩下的债务被贷款公司追得四处躲债。你家爷爷?手术应该还在恢复期吧?陈家大家长陈凯?他要是知道因为你们俩的愚蠢和贪婪,你们名下那数额不小的陈氏股票已经易主了,应该才是第一个想撕了你们的人吧?”
陈凌汐脸色难看至极,最后说了一句:“你不要小看我们陈家!我是没出息没能力,但是你要真敢动到陈家的命脉,你试试看!据我所知,你刚因为车祸吃过苦头吧?不收手,你还有的受!”
林徐行根本没理会陈凌汐的威胁,只是抬起手腕:“还有十九分钟。”
陈凌汐没有说话,夺门而出。
在她脚步匆匆的离开之前,她只来得及听到林徐行在她背后声线稳定的告知:“还有,忘了告诉你,韩义买下的那些股权,最后都到了我的手里。”林徐行眼睛也不眨,看着陈凌汐匆忙奔逃的背影,最后冷冷回应了她的逃离。
“林徐行你个贱人!”陈凌汐感觉到了一种猫捉耗子的恐惧和无奈,她狠狠一骂,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停。脑海中仅剩的念头只有远走高飞!只要留在国内,她没有丝毫活路!她甚至没有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林徐行没有拦住她。
林徐行冷笑着看她离开,轻声打了个电话给助理:“给我盯紧了,要是让她跑了,你明白后果如何。”
之后,陈凌汐的涉案以一个神奇的速度被定成了通缉犯,一个月之后,陈凌汐在偷渡船上被抓捕。
正如林徐行所承诺过她的那样,她最后和那位她撬过墙角的监狱一霸生活在同一个牢房里。
韩义在很久之后问过林徐行:“为什么要绕这么个圈子,不嫌折腾?”
林徐行淡淡回答:“我想要以后的任何人搜索‘陈凌汐’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杀人犯通缉令。”
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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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义到医院的时候,季锦还没有醒,他轻手轻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季锦的侧脸。她睡颜恬淡,今天他在电话里听到的季锦那一声尖叫之后一直狂躁不安的心,直到此刻才终于被她的安详抚平,彻底平静下来。
夏日的风温暖而柔软地灌进来,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关窗。
“阿行?”季锦初醒,模糊地喊了一声。
韩义心头一酸,转头笑:“是我。”
“韩义?”季锦诧异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困顿,怎么也睡不够,“你怎么来了?”
“没良心的丫头,我来看看你不行?”韩义很不满,季锦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拒他于千里之外?
“哦。”季锦这才反应过来,“坐。”
韩义坐在她身边,不顾季锦反应,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说你是不是命里带衰?哪儿哪儿你都能受伤?人生中就没几次见到你,你不在受欺负。”
季锦哑口无言,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她生命中少数被欺负的时刻,都被韩义撞个正着。
“知道疼了吧?早告诉过你,你跟着你现在那个老公,保证没什么好事。”韩义依旧没好气,“让你不听我的话!”说着又打算上来弹她的脑门。
这个榆木疙瘩!早晚气死他!
季锦无奈地偏头:“韩义,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语带威严,早就不是那个任由韩义搓扁揉圆的叶知柔。
韩义的手僵在半空中,想了想,还是落在了身边。
韩义削苹果给她吃,他刀用得极好,苹果皮又薄又长,绵延不绝。韩义很少伺候人,但是居然这次伺候季锦,让他甘之如饴。
季锦不领情,只是问:“林徐行呢?你是不是和他一起约定了什么事情?”
韩义苦笑一声,也没回答,只是安安静静把手里的苹果分成小块,盛在陈姨送汤来的饭盒盖里,专心致志,似乎这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良久才说:“林徐行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你就好好养伤,都一个孕妇了,操那么多心。”
季锦一愣:“你知道了?”
韩义垂着头:“连自己被盯上了都不知道,陈凌汐派人袭击你,就是为了让你流产,她好接手你的投资分公司,吸现金流。”
季锦叹了口气:“小人做派。”
韩义继续冷嘲热讽:“长点心吧你。就靠你那个仙气十足的老公,你吃亏了都没人帮你讨个公道回来。”
季锦犹豫了一下,终于继续追问道:“你和林徐行之间到底计划了什么?”最近她觉得他们俩之间怪怪的。
“他没告诉你?”韩义诧异地问。
“我只知道一个大概。”季锦如实相告,“但是我受伤之后,情势变了不是吗?而且他不肯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但是你知道!”
韩义顿了三秒钟:“你还是问他吧。”
明明这样好的机会,他从来学不会表达。
季锦不再继续逼问,尽管分开这么些年,但是她从来都是了解他的,他如果决心不说,她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韩义换了个问题:“你到底和林徐行打算怎么处理林仁?”
季锦按捺住自己的惊讶,装作不经意回答:“能怎么处理?还不就那样。”
韩义继续切着苹果,轻嗤一声:“就属你们夫妻俩心大。摊上这么一个弟弟,一个是亲生姐姐,一个是名义上的哥哥,乱不乱啊!还专注坑你们俩!要不是林仁和陈凯那么联合起来,林氏也不会那么就易了主,老爷子估计也不会去的那么快。兵行险着,林老爷子这点我还是服气的。”
季锦悄悄揉了揉床单,很多答案,她等待了很久,林徐行却没有告诉她。
林仁果然是她的弟弟,亲生弟弟。同父异母?她难言地品味着心头的滋味。原来,她的亲人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