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傅星落说的那么一本正经,慷慨激昂,但是傅新桐知道,她的那个理想想要完全实现的话,还有很长一段辛苦的路要走,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
不过那些还有些遥远,现在对于傅新桐来说,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尽一切努力,把花养好再说。
抱着一株含苞待放的香雪兰去了皓兰轩,自从她那日将蕙兰送来这里被皓兰轩的幕后老板顾歙接纳了之后,傅新桐便成了皓兰轩的常客,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几乎跟皓兰轩里的伙计,师傅都混熟了,进门之后,完全不需要伙计带领,她自去想要去的花舍。
姚久娘巴不得她常来,发自内心的很喜欢这个爱花的小姑娘,原本还以为她另有目的,但是从春天接触到了夏天,从夏天到冬天,姚久娘发现,这小姑娘真是心无旁骛,一心对种花感兴趣,来了之后从不会想法子去后面的兰舍里,反而会很避嫌的问,顾公子是否在,若是他在的话,她便错开那日,另选个他不在的日子去。
今日傅新桐一来便直奔姚久娘的花舍,姚久娘得了通传,便迎上前来,丫鬟已经从傅新桐的手中接过了那盆香雪兰,姚久娘把手中的一只暖手炉塞入了傅新桐手里,说道:
“天儿渐渐凉了,秋风起的厉害,你若不想走,派人来传我也是一样。”
傅新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暖手炉,又塞回了姚久娘手中,说道:“这才几月,你就用上这东西了,寒冬腊月里,你可怎么过?”
两人相携进门,傅新桐摸着姚久娘的手一愣:“呀,怎的这样凉,怪道要用这手捂子了。”
姚久娘没说话,笑了笑,指着那盆傅新桐送来的香兰问道:“这怎么了?”
傅新桐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说道:“这株香兰的土该换了,要松软些的,我府里没有。”
姚久娘捏了一块根上的土质在指尖撵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养分了,土质干硬,打趣傅新桐道:“叫你买花都来我这里,那些滇人手上能有什么好货,全都坑你们这些不懂事儿的大小姐呢。”
这株香雪兰说傅新桐从别处买回去的,那些花商是大理来的,来京城之后,便主打花木市场,声势可大了,傅新桐也去看了几眼,买了几盆普通的花儿带回去养着,姚久娘一眼就看出来这花的来历,不过傅新桐并不觉得奇怪,眨巴两下眼睛,算是讨好卖乖,姚久娘就破功了。
喊了贴身丫鬟抱起那盆香兰,对傅新桐说道:
“跟我来吧,不知前世是不是欠你这小冤家的。”
说完,就要领傅新桐去其他花舍,傅新桐却说不愿,说道:“哎呀,换个土而已,我自己就能做,你让人把土送到我那花房里去,我正好去看看其他花长得怎么样。”
姚久娘讶然道:“这换土对花来说,等于换生,真不用找师傅换?你能行吗?”
傅新桐笑的笃定:“什么叫能行吗?当然能!我花房里养的那些花难道都是别人替我养的不成?放心吧,我的手艺现在不比你花坊里的师傅差。”
姚久娘被傅新桐的话给逗笑了,却是没有反驳,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傅新桐的进步她看在眼中,当真是没有遇见过比这姑娘还要天分高的花匠了,无论什么花,到了她手中,她都能养的很好,就算遇到了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情况,她也能很快分析出问题的根本,然后叫人对症下药,很快解决问题,所以,正如她自己所言,换个土而已,她完全可以胜任的。
自从傅新桐的蕙兰被摆放在皓兰轩之后,她经常过来,多次以后,干脆在皓兰轩中盘了一处私家花房,花房说现成的,一直空置不用,傅新桐正好将之利用了起来,在里面养一些她自己的花,如今两三个月过去了,花房里已经颇具规模。
傅新桐轻车熟路的往自己的花房去,迫不及待想要和那些热闹的小家伙们打招呼了,脚步走的急了些,没看见转角处的袍角,一下就撞了上去,鼻尖正中迎面走来那人身上,傅新桐人小身子轻,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忍不住就眼泪汪汪了。
“没事吧?”
清冽的男声让傅新桐抬起了头,逆光中,俊逸的容貌似乎带着光圈,傅新桐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都被撞花了。
顾歙穿着一身墨竹长衫,腰系翠玉,温文尔雅的仿佛一副最出色的的江南烟雨画,傅新桐最后肉肉鼻头,低头对顾歙行礼打招呼:
“原来是顾兄长。我没事。”今天顾歙怎么会在皓兰轩,傅新桐在心中纳闷的想,之前有一次她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他正式入仕了,入仕之后,便很少来皓兰轩里走动,就算过来,也只是待在他的兰舍之中,很少出来,没想到在这里跟傅新桐撞了个正着。
顾歙见她鼻头泛红,眼眶含泪,定然是撞疼了的,略显英气的眉头轻蹙,小嘴嘟着,用一副委屈的外表说着坚强的话,不禁叫人莞尔失笑。
“没事就好。你这是去你的花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