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嗯”了一声,直觉被赵青拍过之处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舒适得很,只盼着赵青再拍一下,谁知赵青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赵青见慧雅眼波如水瞧着自己,以为她嫌自己唐突,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负到了身后。
收好房契和地契之后,慧雅松了一口气,先去忙眼前之事。
这时仵作团头张启义已经带着众火家把孙刘氏西用门板抬出了出来,停在了院子里搭的灵堂里。
慧雅和李妈妈看着他们在灵床上铺了褥子,又在孙刘氏身上盖上纸被,安放了香案,点了随身灯。
这时村里人渐渐都来了,慧雅跪在一边草席上,知道自己该放声大哭的,可她试了好几次,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得垂着眼帘枯坐在那里。
惠清去城里朱府报丧并请假去了,诸事都由丁小四安排。
丁小四引着从王家庄请来的一位姓王的阴阳先生进来,写了殃榜,盖伏在孙刘氏身上,又要定下葬日期。
王先生开口问慧雅:“大姑娘,打算在家里停放几时?”
慧雅想了想,道:“天太热了,明日看个时辰送到化人场化了吧!”
王先生翻开阴阳秘书看了起来。
丁小四悄悄拉了慧雅衣袖一下,低声道:“孙姑娘,令堂不和令尊合葬么?”
慧雅淡淡道:“不必。”
丁小四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我们大人出钱另买一块坟地……”
慧雅低头道:“多谢。”
她抠了抠身下的草席,低声道:“不必了。还是遵照我娘临终的嘱咐吧!”
一时王先生订下明日丁酉午时举火,亥时水葬。
又忙乱了一日之后,孙刘氏的丧事终于办完了。
等到把孙刘氏的骨殖投入永平河,已是深夜子时,慧雅回到家中,在西屋坐下,觉得四周空荡荡的,一颗心也没地依傍。
马大娘结清了工钱,连夜随儿子回家去了。
李妈妈在厨房里给大家下面做宵夜。
丁小四带着人连夜在拆掉院子里的灵棚,看人打扫收拾院子。
院子里闹哄哄的,可是慧雅却觉得心中一片凄凉,她慢慢走到后院,在草亭下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后院里也被丁小四带人挂了好几盏灯笼,几乎亮如白昼。
炎夏的夜晚,闷热得很,可是慧雅依旧觉得冷,她抱着肩膀缩在木凳上发呆,预备等心情平静下来再去清算账目。
不知过了多久,慧雅看见前面多了一双皂靴,便沿着皂靴——白绫裤——深蓝夏袍往上看,在看到那个青色绣一丛修竹带玉色穗子的荷包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的孤寂却一扫而空了。
赵青单膝蹲下,拿出一方白绢汗巾子递给慧雅:“擦擦眼泪吧!”
慧雅“嗯”了一声,预备起身。谁知她坐了太长时间,腿早就坐麻了,乍然起身,身子一晃便往前摔了出去。
赵青一把抱住了她。
慧雅骨架小,看着细弱,可是身上却软乎乎的,赵青抱着她柔软馨香的身子,觉得自己心中的空白瞬间全被填满。
他觉得慧雅是那样小,那样弱,他很想永远这样把慧雅抱在怀里……
慧雅闻着赵青身上好闻的清雅气息,心如鹿撞,整个人身子发软,若不是赵青的手箍在她的腰间,她早就滑在了地上。
她知道这样不妥,试图挣扎了一下,抬头去看赵青,却正好和赵青的眼睛对上。
赵青原先一直幽深难测的凤眼此时亮晶晶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正愣愣地盯着她……
慧雅心中一悸,呆呆地看着赵青。
赵青眼神灼热地看着慧雅,见她大眼睛中满是迷茫,娇艳粉嫩的樱唇微微启着……
赵青不管不顾凑过去贴到了慧雅的唇上。
慧雅先是感受到了温暖而柔软——是赵青的唇!
她睁开眼睛看赵青。
草亭的檐下挂着两盏白灯笼,清冷的光晕下赵青的睫毛很长,鼻梁高挺……慧雅感受着赵青的鼻梁挨着自己,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赵青吻着慧雅,心情激荡,整个人犹如荡秋千般荡在高空,身心俱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
慧雅很快便发现赵青的唇只是贴着自己的唇,似乎不知道该继续深入。
电光火石间,慧雅明白了——这是赵青的初吻!
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欢喜,想也不想,便伸出舌头轻轻在赵青唇上舔了舔。
赵青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片刻后开始吸咬慧雅的唇——他依旧不知道怎么接吻。
慧雅被他亲的嘴唇发疼,身子更加酥软,正要有所回应,却发现赵青的身体有了反应,隔着衣服硬硬顶在她身上……
慧雅慌忙去推赵青。
赵青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慧雅推开了。
他先是怔怔地看着慧雅,却在发现自己身体变化的瞬间俊脸彻底红透,尴尬地背过身去。
慧雅的脸也热辣辣的,她走到杨木栏杆边,对着栏外的一丛美人蕉边站着,装作看花,实际上却拿了汗巾子轻轻扇着风,希望自己能早点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赵青走了过来,与慧雅并排站在栏杆前,低声道:“慧雅,我会负责的。”
慧雅心里一甜,正要说话,忽然想起了惠明说过的话,忙抬起头问赵青:“听说你想要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