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当年在沙场上,白衣溅血之后站在城墙之上,俯视支离破败的河山时,那种背影,萧条孤寂。
“月……”韩将夜站在他的身后,开口唤他,他终于,找到他了。
月槐转身,看着他眉目依旧身姿挺拔,一如当年记忆中的模样,不同的是,今日的他一身蓝衣。
犹记得,当年的他只喜黑白两色。
“你曾说过,更喜儒雅之人,你看我换上蓝衣,可显的儒雅了一些?”韩将夜走到他的身前,笑脸盈盈的问他。
月槐有一丝微愣,这蓝衣是为他而着的吗?眼神微微闪动,却终是低了眉眼“怎么,我的王…也来泰山游玩吗?可真是巧。”为什么要这么巧,本以为会一辈子,都不再相见的人。
“不巧。”韩将夜一手扶上他的肩,一手勾起他的下巴,要他直视他眼中的深情“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三个月了。”
因为只知道,他经常在泰山之巅出现,遍寻无果之后,他只能守株待兔。
月槐拂开他拖着自己下巴的手,嘴角愣是勾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我的王,你的话说晚了十五年。”
“不晚。”韩将夜十分笃定的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
月槐眯起眼,他讨厌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得傻傻的听之任之,然后换来一场又一场的心伤,还要每一次伤心都自己一个人受。
这一次,他不要。
“不要。”月槐气恼的怒喝着退了一步,而后笑的残忍“除非,你追的上我……”接着头也不回的往前,飞身一跃。
“月……”韩将夜怔惊的大吼,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跳下悬崖,伸手努力的想要拉住他。
泰山之巅,悬崖壁顶,这一跳,该是粉身碎骨。
“傻瓜。”月槐左手一条藤蔓,沿着峭壁踏步,右手一条白绸飞出,生生的绕上了韩将夜的腰迹,将他扯到身前。
“月……”韩将夜用尽余身的力气,将他拥住,他以为,他以为他真的又一次失去他了“月……”声音哽咽着,喉口酸涩的想要让人哭出声响。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高?”月槐看了看脚下空茫茫的崖底,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的距离。
“我不管,就算是粉身碎骨又如何?!”韩将夜终是落了泪了“就算这里直通地狱,只要能够抱着你一起,亦不悔矣。”
“你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月槐一手回抱住他的腰,一手拉着藤蔓,脚下一蹬,两人撞进了一个被藤蔓遮住的洞口。
韩将夜没有顾上其它,只是将他又抱紧了一些,下谔抵着他的肩膀“月,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让我们错过了十五年,这一次我死也不放你走,死也不放。”
月槐眨了眨眼,泪水便悄然而下,他自私吗?自私的是自己才对。
这些年他走遍山川河岳,看着黎民百姓从疾苦之中走出来,战火之后,是国泰民安,他知道这都是韩将夜的功劳,是他有为的政绩。
君心怀远,胸怀天下,如何算的自私,而自己,只为儿女情长,才是自私吧。
月槐就着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偎进他的怀里“真的死也不放?”
“死也不放。”韩将夜搂着他,异常坚决“当年你一走,我就想明白了,总有一天要把你找回来,然后,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