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动人心,权力更是如此,好多藩王不过到了封地几年,不臣之心就已经有所体现。
卫景上位将近十年,励精图治,操练兵将,他胸怀天下的心情,完全符合一个有野心的帝王。
他现在如此清晰明确地告诉袁妙妙,诸位藩王回来了,恐怕这其中要出现诸多波澜。
无论是藩王还是卫景,都不甘于现状。
“冷么?”卫景察觉到她的畏缩,不由得轻声问了一句。
袁妙妙摇了摇头,只是更加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那就是怕了。”卫景轻轻笑开了,伸手越发勤快地摸着她的脑袋。
动作依然还是那么轻柔,声音也透着一股温柔的感觉,像是夏日晚上的夜风,舒爽而柔和,轻轻拂面而过,让人舒服得想哭。
但是他这种肯定的语气,以及说出来的话语,却让袁妙妙心里涌现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僵在他的怀里,没有动作。
“真的怕了?”卫景再次问了一声。
袁妙妙简直在心里咆哮,废话,她当然怕了。
别想糊弄她啊,这跟女人之间的争斗不一样,男人在夺天下的时候,一言不合就砍人的。
她们女人在后宫里想要弄死对手,一般都要想得十分缜密,要设一个局,弄得环环相扣之类的。
哪里像男人争天下的时候,见到仇敌直接动刀砍,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她现在脑海里只能想到刀光剑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些形容词了,其余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哎呦,朕还以为喵喵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现在也有如此缩头缩脑的时候。”卫景就是不放过她,这时候还笑得异常欢脱。
袁妙妙脸色都变了,她轻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她还强撑着,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大无畏的表情来。
“不怕,谁说臣妾怕的,有皇上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她轻咳了一声,这时候更是想起她的身后有皇上在。
袁妙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营造出一种她此刻非常真诚的模样。
卫景低着头,与她对视着,看她如此正经的模样,再次勾起唇角笑出了声。
他伸手抚摸着袁妙妙的面颊,柔软而稚嫩的肌肤触感传来,让他有一阵恍惚。
袁妙妙的眼神始终盯着卫景那张俊逸十足的脸颊,微微失神,总觉得皇上此刻如此轻柔的触摸,就像是给他一种恍惚的感觉一般,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爱妃,朕告诉你。就算你害怕了,那也是没有退路的。在后宫里流传一句话,想必你也听过的,得圣心者得天下。全后宫的人都知道你袁妙妙已经得到了圣心,所以完全没有可以后退的机会。哪怕以后哪位不长眼的狗东西,兵临城下了,那你作为朕最宠爱的妃嫔,也必定是要以血祭旗的。”
卫景的声音压得越发低沉,像是诉说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一般。
袁妙妙听着他近乎一字一顿的话语,原本就有些畏缩的身体,显得更加僵硬了。
皇上今儿怎么像是换了一张脸一般,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且还尽跟她说这些可怕的事情,她真的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听到啊。
“皇上,您怎么了?”袁妙妙打了个哆嗦,轻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朕无事,只是觉得要给爱妃一个心理准备才是,毕竟藩王回京了,整个望京都不会太平,指不定就能打进皇宫里来,到时候爱妃如果没有做好以身赴死的准备,那朕就失职了。”
卫景低头瞧着她这样想发抖都有些不敢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甚。
袁妙妙翻了个白眼,他从一开始的无比恐惧,变成了现在的慢慢镇定下来。
“皇上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难道您就没有信心逼退叛军?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真的有藩王打进皇宫,那皇上有何颜面去面对地底下的列祖列宗?”
她知道卫狗子又犯病了,好好的一张笑脸,他非要把人家弄成哭的不可,她一开始是想到了血流成河这些场景,现在已经习惯了。
卫狗子这话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总归都要死,不如趁早伸出头来,让他砍。
否则她表现得越加害怕,卫景就玩得越发不亦乐乎,最后吃亏的还是袁妙妙。
“爱妃的胆子练得可真快,真不怕?”卫景的声音果然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拍了一下袁妙妙的脑袋。
袁妙妙抓住了他的手,因为皇上刚刚的手掌用了些力道,所以她方才是真切地感到了疼痛,抓住他的手也是为了报复,丝毫不犹豫,直接张开嘴巴就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掌。
她的牙也暗暗使力,卫景轻轻笑开了,显然没有把她这点力气放在心上。
倒是他还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上了她的发顶,带着十足的安抚力道。
袁妙妙冲着他翻了一下白眼,最终还是松开了嘴巴。
“皇上这是在吓唬臣妾,还是吓唬您自己呢?到时候别说臣妾了,连李总管康公公都要用来祭旗的。”
她扭头看到站在旁边的李德和小康子,立刻就加上了这两人的名字,坚决不让他们落单。
无辜躺枪的李德和小康子表示他们很忙,根本听不见喵妃在说什么。
“对,他们俩也跑不掉,但是绝对会先杀你!”
卫景抬头,冲着她咧嘴一笑,尖尖的牙齿在那里,显得有些阴森。
袁妙妙再次缩了缩脖子,她就怕皇上抬头,直接张开嘴就对着她的脖子咬下来。
她的脖子那么脆弱,几乎是一折就断,被皇上这么一咬的话,会不会立刻就咬到大动脉,然后血崩而亡。
不得不说,袁妙妙的脑袋里真的装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思想。
不过还不等她想到更加悲剧的地方,就感觉腰肢被人一搂,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卫景抱着她就往内殿的床上走,那动作潇洒异常,好像怀里并没有抱着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