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宜笑意一僵,却只能应是。她想学么?她也不想学啊。王令宜控制着自己,方才能不对着皇帝翻白眼儿,也不往谢宝林那儿看。
“先起身入座吧。”皇帝摆摆手,待到谢宝林和王令宜都坐下,方又道,“景文前些日子不是说要来梓潼这里学诗,怎么不见人?”
谢宝林声音温和:“公主素来是才女,哪里用得到妾身?”
“梓潼过谦了。”皇帝笑笑,道,“梓潼体弱,调养身子慢慢来,需要什么直接叫人去库房取。”
谢宝林闻言,只颔首,神色淡淡。
王令宜低头撇了撇嘴,心道皇帝国库都快亏空成那副样子了,还不知道省省,她王令宜的钱也不少,还不能给谢宝林弄点东西来?
皇帝又简单说了几句,最后连个眼神也没给王令宜,便径直走了。
王令宜看谢宝林还发着呆,伸手推推她的胳膊,没好气地问:“你要什么?我让人给你弄来。”
“讲话像个匪似的。”谢宝林随口道。
王令宜不放心,多嘱咐了一句:“你少用他的东西。”
“你管起我来了?”谢宝林当即问。
王令宜挺直了腰板,神情认真:“你都那什么我了,我当然要管你。”
谢宝林扶额,眸中却笑意隐隐,道:“那本宫就麻烦了,后悔。”
“不准反悔。”王令宜抛了个媚眼过去,语气却强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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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大江流域连日暴雨,河水暴涨,造成万亩良田被毁。而曾经号称三十年无需修葺的江百大堤终于在前些日子决堤,洪水如猛兽,造成死伤无数,方圆五里竟无人烟。
消息火速传回京都,霎时间震惊朝野。皇帝大怒,当即要派人过去斩杀刘方,惩其治水不力,然被一干老臣及时劝住。
商量两个时辰,皇帝最终问:“我朝能人众多,南下治水一事,不知可有推荐人选?”
官场之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聋子哑巴,谁也不肯率先表态。治水一道,治好了,居功甚伟,但治不好,乌纱不保尚且是小事,头掉了才是大事。况且他们摸爬滚打至今,谁又不是慢慢走上来的?为一场水患受了责难,丢了前程,不值。
却有一人在寂静中走出。
皇帝看见,松了一口气,笑道:“谢爱卿。”
谢桢手持笏板,双目看向上方,缓缓道:“臣愿往。”
“谢桢。”谢老在队列之前,忍不住回头低喝了一声。
谢桢抬眼,眸光坚定:“臣愿往。”
似乎是被谢桢的坚决感染,又有一人朗声道:“臣亦愿往。”
皇帝当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