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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珠玉_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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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珠见状很是为难,一面扶着宝玉,亦不知如何应对,只拿眼望向一旁的煦玉求助。宝玉挂在贾珠身上闹了一回,又转眼瞥见煦玉步至一旁,此番仗着使性子使得兴起,便将往日里心下对煦玉的忌惮畏惧皆不顾了,心里认准了此番是煦玉替了黛玉亲事做主,只将煦玉当作妨碍黛玉嫁与自己的唯一障碍,登时便恶向胆边生,扑在了煦玉身上撒泼耍赖:“求林哥哥开恩,莫要将妹妹嫁与别家!……妹妹自小随哥哥住在咱府里,彼此皆已习惯,何苦如今将她送到别府上……”

  却说煦玉本亦是带病前来荣府探望,身子虚弱。此番被宝玉纠缠一阵,若非贾珠从旁扶着,又将宝玉拉开,几近站立不稳,撰扇亦脱手摔在地上。兼了素昔从未得人这般没上没下没羞没躁地无理取闹,登时拉下脸来,将要发作。幸而又念起宝玉正值病中,亦是对黛玉动了真情之故,况且需顾忌在场诸人颜面,方将心中怒气勉力按捺下去,闭了眼不言语。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间贾政领着应麟写毕方子又复进房中,见宝玉举止无状,亟亟开口呵斥道:“孽子,没规没矩的,胡闹个甚?!如今又得了精神了?!”

  此番宝玉倒也清醒了几分,见自己父亲进了屋,顿时生出几分忌惮,心下发怵,不敢再行闹腾。

  贾母闻言又喝止贾政道:“他方才恢复神志,你无缘无故地又训他作甚?!他便是被你这老子吓傻的!”说着又转向应麟道,“邵先生莫怪,皆是这做父亲的教子无方。”

  应麟对了贾母素来偏疼宠溺宝玉之事如何不晓,心下哂笑,面上倒顺着贾母附和几句,又替贾政辩解一句曰:“二老爷亦是教子心切,父母拳拳爱子之心,人之常情矣。”

  贾母笑道:“哪有先生说得那般好,他惯常教训儿子起来没轻没重,逼着宝玉念书,将人也吓傻了。珠哥儿自小里争气,也没少被他这当爹的训斥,若非哥儿命硬,还不早早地被他爹逼死了……”

  应麟则道:“是老太太福泽深广,庇佑儿孙辈。依在下观之,府里哥儿皆是福大命大之人。此番宝哥儿颇得佛缘,非凡尘中人也……”

  贾母闻言倒也并未深想,只将应麟之言作了客套话。待将药方交了下人拿去煎了药,贾政则与贾珠煦玉领着应麟则谨往外间书房中吃茶。却说宝玉自为应麟诊视后,虽亦按方服药,然此病皆系心疾,哪里便好得全,不过时而清醒一阵,时而又癫狂闹腾一阵。而王夫人因袭人素昔从旁进言曰宝玉与姊妹混居园中,不成体统,早生出将宝玉搬出大观园之心。遂此番干脆以宝玉遭疾,便于就近照料宝玉为由,就势将宝玉挪进自己院中。而另一边,黛玉的障碍既除,王夫人姊妹自是迫不及待密谋实施金玉良缘之计。只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着这姊妹二人筹划了多年的心愿即将兑现,竟又生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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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略施小计宝钗字人(二)

?  却说之前大观园中众儿女尚且齐聚大观园之时,其中正有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烟。此番薛蝌携了其妹薛宝琴乃是为上京完婚,宝琴婚事既定,这做哥哥的竟尚未有个着落。而薛姨妈见那邢岫烟生得端雅稳重,且家道贫寒,没有小姐脾气,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本欲说与薛蟠为妻,然念及薛蟠素昔行止浮奢,恐糟蹋人家的女儿。遂又踌躇了,随后方忆起薛蝌尚未娶妻,薛蝌为人成熟稳重,与了薛蟠全然两样,与邢岫烟二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若设法替薛蝌说这门亲事。薛姨妈遂将心中所想说与凤姐。凤姐听罢倒有些踌躇,只道是邢夫人有些左性,此事需得慢谋。随后凤姐寻了一计,将此事告知与贾母,贾母倒乐得做这保山。遂将邢夫人请来,将此事说了。邢夫人忖度着此事有贾母作保,兼了薛家根基不错,且现今富贵。而薛蝌较了薛蟠,生得又好,便也应了。待回去告知邢忠夫妇,他夫妇二人本为投靠邢夫人而来,闻罢此事,如何不愿,自是极口称妙。贾母见状十分高兴,又拉了尤氏婆媳做媒。而薛蝌与岫烟二人又因之前一道上京之时有一面之遇,彼此倒也合意。而刑夫人之前本欲接了邢岫烟出去住,如今成了薛家媳妇,贾母便令她留在园中,与了宝钗姊妹一道。

  自此宝钗倒常常与了岫烟闲谈,宝钗见岫烟家贫,月钱不够支使,便也常常周济劝慰她。然见罢周遭亲戚薛蝌、宝琴并了居于身侧的湘云、黛玉等皆有了归属,宝钗心下难免不生出几许失落。却说宝钗的亲事本是最无意外之事,阖府金玉良缘之言传了这许多年。此事本是既定之事,然近日里宝玉因闻知黛玉定亲之事而全然没了样子。头上贾母只当宝玉病了,便也百般纵容偏溺,便是贾政贾珠从旁见了宝玉模样,心下有火,便也不敢多加开口教训嗔戒,只得任由他这般颓丧下去,蹉跎时日。素昔里只是疯疯傻傻,一时清醒一时又糊涂。而贾政自出任学政归来,渐感自身上了年纪,名利之心大灰,倒贪图起儿女常伴的天伦之乐来。对宝玉未曾投身科场的失望之情较了往昔淡薄不少,念及宝玉虽不务正业,然较了其余贾氏族人,到底天性聪颖、有些急才,亦不算玷辱了祖宗。兼了子女中又有贾珠仕途平顺、元春凤飞枝头的,已是贾政平生指望,遂幼子蹉跎些,倒并非甚欺师灭祖、难以忍受之事。由此对了如今的宝玉,倒也听之任之。

  为父的虽如此,旁人看在眼里,滋味却又各不相同。却说宝钗其人,面上观来虽谦恭和顺,百事无争,然心内实则志向不凡,具停机之德,负青云之志,希欲能在内辅助夫君,对外振兴家业。如此这般的女子,如何是个能眼瞧着宝玉蹉跎而坐视不理之人?然劝亦劝过,宝玉何尝听进过一句半句的?素昔尚且仅是混迹內帷,如今却落得个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的了。宝钗从旁见状,心下如何不急?兼了此番又见自己母亲在薛蝌娶妻之事上尚且通情达理,抑或便能劝说其为了自家前程与幸福,舍了与王夫人的同盟亦未可知。心下暗暗得了主意,宝钗只道是自己若能得了机会,捡了高枝,何以不远走高飞,偏何守着贾宝玉这一藩篱不可的?

  不久之后,熙玉选任庶吉士三年期满,已留馆任了编修。之后乡试又至,八月初六,煦玉点了京师乡试正主考,与另二位副主考一道入场。彼时此信一出,京师候考学子哗然,有一干自诩实力不济之人当即放弃,惟待下届再接再厉;另一些家境阔绰之人便动了“交通关节”之念,有向两位副主考交通关节之人,二人尚且不动声色,不置可否;而另一些人径直前来林府拜访,欲打通主考的关隘。不料此期间来访诸人,除却往昔与林府有所往来的旧识之外,其余一律置之不理,拒不接待。煦玉虽因此落了铁面无私的好名,然不通款曲、不近人情之性也传了个遍。对于朝中讲人情世故的众同僚而言,煦玉如此行事,倒是好坏各半。

  众人见拜访煦玉无门,又转而寻到熙玉疏通,欲请熙玉代为转求煦玉通融。熙玉见状心里一哆嗦,哪里敢生出这等举动,只怕未待自己开口,便先被煦玉责骂一通。还有那等人,见寻不到煦玉的门路,便私下寻到煦玉素昔任用的幕僚跟班之类。只道是有钱能令鬼推磨,主子东家便是个冷面冷心的,手下跟着的诸人难不成还能是个拿钱熏不动的?遂寻到蔡新、史调二师爷,许以重金,请二位代为疏通关节。未想他二人竟也是油盐不进的主儿,皆异口同声地回绝道:“鄙东家这人,年纪虽轻,却不留人情面,莫道我们作幕的,阅卷之事除却替东家研墨代笔之类,其余多话是没有的;若是知晓我们替人徇私说情,还不将那砚台摔在我们脸上。此番只怕便是同考官老爷们的脸面,也是不给的……奉劝各位,此回下场需有那真才实学,否则大可不必下场……”

  对于贾珠而言,只道是煦玉做了乡试总裁,从八月初六入场后,直至下月五日方得以出场,期间皆不得相见,遂初六之前,皆忙着替煦玉张罗日常所需之物,又怕有所遗忘,遂领着众人多番检视,一面又劝说一回:“这回幸而只是乡试,又是顺天府,无需出京,可就近照应。若按职务,我大抵亦有资格充个副总裁,尚可就近敦促你一回,只可惜殿下不允我离了兵部。由此你也多少留着心眼儿,莫要审阅试卷,便也事必躬亲,倒将自个儿累坏了……”

  煦玉闻言倒也不以为意,搂着贾珠笑曰:“此番你亦太过忧心,之前便也说了这许多次;又多番叮嘱小子们敦促监督,只道是若我不从,待归来后便尽管告知你。这般警惕严防,我何敢就犯~”

  贾珠对曰:“这话我确也说得不少,然哪一回你当真听进心里?每回病怏怏地归来,倒累及我提心吊胆的……”

  煦玉尚未答话,便听贾珠再行开口,此番却是转了话题道:“玉哥,这句话好歹听我一回……今次充这座师,又有两位副总裁,并诸位房官们,只怕皆较了你年长,亦需顾忌诸位老爷的颜面。取士你尽可严格把关,然亦不可一味皆按了自己标准,将房官所荐试卷尽皆剥落,这令了一干年长的翰林官们如何下得了台面?些许人情,若是无伤大雅、无甚大错,便也放过了,他人自是感激你。朝中诸老臣,便是圣上亦留几分薄面呢,何况你我,也总有个有求于人之时……”

  煦玉听贾珠此话,可谓是掏心剖肺,关切担忧之意尽显,心下很是感念。二人额首相触,十指相扣,煦玉不禁叹了回气,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世人娶妻纳妾,只道是妻妾成群,方享齐人之福。孰不知为兄得珠儿一人,便已胜却世间万紫千红……”

  贾珠闻言,忆起往事,方生出打趣之意,遂对曰:“若说齐人之福,世人皆盼着娇妻美妾,若是夫人生得平常,更需纳几房年轻貌美的姬妾方是。珠儿又是男儿身,哪及世间寻常女子那般千娇百媚的,若非当年你我约定,今番玉哥岂不寻思着纳进几房美妾,抑或便将身边搔首弄姿的丫鬟收了房给了名分?若外人知晓是珠儿不许玉哥如此行事,倒还责我不贤,霸拦汉子……”

  煦玉则道:“为兄于珠儿口中,岂非成了那专好偷腥猎艳之人?好生无礼之言。世人眼中家花不似野花香,遂总欲将那杂花野草植入自家花坛。孰不知如珠儿这般独一不二、胸有别才之人,伶俐聪颖、精细体贴,竟是舍你其谁?便是纳妾娶姬,亦无人可替。他人便是效仿,亦学不像的,不过东施效颦……”

  贾珠闻罢此肺腑之言,亦是心花怒放,笑嗔道:“明日便要入了考场封禁一月,偏偏此时拣了这话说,岂非令之后一月我见不到你之日里日日品尝相思之苦?如今我还不如执扇他们呢,可随你同去……”

  煦玉遂笑曰:“如此珠儿还不将为兄伺候舒坦了,以稍解离愁~”

  之后一宵欢爱,情满意酣自是不在话下。

  这之后煦玉如何入场如何主持如何取士自是不必赘述,此番三场考试,煦玉皆场场亲临监考,审查极严。此番交卷之时草稿不全并了书写格式有误之卷,于收卷之际便作了废卷,登蓝榜除名,一律不入房师手中;此外卷中有别字之人,亦一律不可上荐。而圣上规定,乡试录取之人为一百三十五名,然今次下场学子近一万名,最初由煦玉首肯,登上正榜之人竟不足百名,数量较往届皆少。

  而诸房师所荐试卷,其中有不少房师自诩尚可的试卷,皆被煦玉命蔡史二人退回,一时之间,蔡史二人来往于房师房中,络绎不绝,只一脸的歉然。有房师见罢,欲求他二人于煦玉跟前替自己求情,只道是自己所荐之卷录取数量太少,且求总裁通融些许。那蔡史二人亦是拒之不迭,只道是总裁大人的脾气他们是见识了许多年,鄙人等人微言轻,总裁是断无可能听取鄙人之言的。待评完所有试卷,录取之人不过一百名,数量太少。二位副总裁便一道请求总裁再行择以勉强合乎标准之卷添上。却说因了之前贾珠的一番劝诫之言,煦玉多少听了几分进去,遂此番闻罢那二位副主考之言,倒斟酌一回,又命诸考官一道将被剥落的试卷再行评判一番,又从中拣了众人认可之卷填了榜,充足百三十五名,其余的便一道充作了副榜,以示安慰之意。

  而待最终诸考官拆对朱卷墨卷之时,煦玉只见其中几人恰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孙念祖取了三十名,孙念祖的卷子乃是副总裁荐的,倒欲荐个前十,被煦玉以文理虽通,略输才气驳了。一个名蒋作锦的,点了四十七名,再查了一回该人籍贯,乃是江西南昌府人,方忆起该人正是自己出任江西学政之时,命上京之时顺道捎信与贾珠的廪贡生,方知原来上届乡试他并未通过。又一个名岳维翰的,此番点了第五名,煦玉见此人名姓有些眼熟,然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随后见该人籍贯是江苏淮安府阜宁县人,登时恍悟这岳维翰正是出任学政之时,自己出手相助的那名贫寒学子。彼时煦玉便令其考取监生,以上京参加乡试,不料如今这岳维翰果真依言行事,虽未取南元,仅名列第五,倒也差强人意。待乡试张榜后,众人见孙念祖亦惟取三十名,皆知礼部尚书孙家鼐位高权重,且与林家关系匪浅,然煦玉却能不念旧情,铁面无私,倒将煦玉正直之名又称赞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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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略施小计宝钗字人(三)

?  闲话不多说,此番单说那岳维翰。却说数年前岳维翰受煦玉之命,考取监生来京取试。之后他倒也争气,待回乡后便也万事不理、闭门苦读,阜宁知县闻知此乃林大人荐来的学生,亦不敢怠慢了,待岳维翰过了童生试,便写了荐帖请江苏学政荐了京师乡试。遂待乡试将临,岳维翰便携了诸公文、贡单、执照等上京赶考。临行之时,岳维翰将家中攒下的银两并当地宦绅所捐路费携了上京,置办新衣行囊,光景倒也阔绰。又将当初煦玉所著的文章誊写于一竹撰扇之上一并带上,以期待功成名就后,再请才子留下字号。

  来京之后,自有无数长随跟班上门自荐,岳维翰则就势雇了两人,一名高升,一名来福。岳维翰念及当初煦玉对己有知遇之恩,遂便想前往拜访一番。然因此番时候赶紧,下场在即,又闻煦玉点了总裁,拒不接待一切应考之人,遂只得作罢。待乡试下场已毕,只觉胸有成竹。待九月初五放榜,只见自己高中第五名,虽并未如煦玉当初要求那般中了南元,然亦算差强人意了。此番京师诸上榜考生皆议论纷纷,只道是今次上榜可谓是幸运万分之事,座师林煦玉是出名的严苛,连有望殿试夺魁的礼部尚书之子孙念祖亦不过点了三十名,许多自诩铁定中举之人连副榜亦未登上,遂中举的学子心下庆幸之余,亦忙不迭拉了同科聚会。

  此番岳维翰的长随高升、来福二人见岳维翰成绩不俗,亦劝其寻了同科往来应酬一回,对自己今后的宦途是大有裨益。不料岳维翰却置若罔闻,只向他二人询问京城林府所在。

  那二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高升率先说道:“爷欲前往拜访座师自是在理,只这位有京师第一才子之称的内阁学士林大人为人向来清高孤傲,懒于应酬,若非素昔要好之辈,林大人是不见的,爷这是……”

  岳维翰听罢打断高升之言道:“我前往拜见林大人并非因了他乃我场上座师,乃是因了大人对我有知遇提拔之恩,我此番是欲向大人致谢。”

  来福遂忙不迭问道:“爷此话怎讲?林大人曾两任学政,莫非林大人是爷宗师?”

  岳维翰则道:“我倒并未有此好命得林大人做了宗师,然确也受大人大恩,想必大人亦是记得,我手边还有大人当初所留珠玑,遂此番无论如何,皆需向他当面致谢。”

  那二人闻罢此言,皆欣喜非常,未想其间竟有这等缘故,于普通学子而言,与礼部重臣有那关系,对今后的科场是颇有助益。遂忙不迭依言替岳维翰雇了车来,一道前往林府,将岳维翰的名帖递了进去。

  却说当日也确有因缘,黛玉因荣府众姊妹皆陆续搬离大观园,园中诗社因之散了许久,心下不舍。待此番煦玉主持乡试归来,知晓煦玉亦是喜好风雅之人,便向煦玉请求邀请诸姊妹在自家府中重建诗社之事,每月聚会一次便可。煦玉闻言亦是大加赞赏,欣然同意,并当仁不让地任了诗社社长。黛玉依礼邀请贾珠充任副社长,贾珠坚辞,由此黛玉方自己走马上任。随后又亲自写了帖子,邀请诸姊妹前来林府集会。然念及宝玉有疾在身,且如今自己又是定了亲事之人,需得避嫌,便也并未邀请宝玉,惟请了宝钗姊妹、香菱、岫烟并三春几人。姊妹们接了帖子,莫不欣欣然欲来,禀明贾母王夫人后,当日便随着贾珠一道坐了车前来林府。

  此番黛玉于林府花园中的听雨轩二楼上布置了,摆了书案,又置了圆桌铺设茶果点心,请煦玉命了诗题。煦玉忆起自己乡试及第后,曾于同科聚会上随手题了一首《贺新凉·西风萧瑟》,便命众姊妹以此为韵,每人和上一首。

  却说前一日夜间落了雨,次日便阴云密布,气温转凉。众人闻罢此诗题,只觉颇为应景。此番煦玉贾珠并了诸姊妹正围坐于圆桌前讨论一回诗题,便见一媳妇持张名帖匆匆而来,煦玉见状问道:“出了何事?”

  那媳妇忙将名帖呈上,一面说道:“门上说是乡试的学生欲拜见少爷。”

  煦玉一听只是乡试的学子,便觉兴致缺缺。待见了那帖上写着“门下学生岳维翰”之时,登时眼前一亮。然又念及今日气温寒凉,煦玉在这听雨轩中坐得暖和了,便不欲挪去外间书房,便问那媳妇:“此人可是独自前来?”

  那媳妇答:“只有两个随从跟着。”

  煦玉随即吩咐道:“留此人跟班在门房招待了,将岳维翰单独领至听雨轩楼下见我。”

  那媳妇闻言去了。

  不多时,便见一个小丫鬟领着一书生向这方行来,衣着虽朴素,却是一袭簇新的直缀冠巾,手里还拽着一柄竹撰扇。楼上众姊妹因了心下好奇,皆聚于窗前纱帘后窥视,只见那书生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举止娴雅、一派斯文。待行至楼阁前,方止了步,又整了整己身衣冠,方随丫鬟入了轩中。楼上煦玉待闻见岳维翰进屋的声音,方与贾珠姗姗下楼,便服迎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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