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的小丫头说贾母此时正小憩中,他便转身去了宝玉的屋子里,结果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眼前发黑!
宝玉带着一群小丫头子正在玩胭脂,涂指甲。这会儿宝玉正哀求着要尝尝袭人嘴上的胭脂,大家都是笑哈哈地看着两人。
“作孽的畜生!祖宗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贾政的脸色黑的吓人,他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门,怒喝道。
宝玉以及众丫头听的这话,说笑声戛然而止,都赶紧地低下头,不敢抬头看贾政。
“你们谁要是敢去通报老太太知道,就立即打死,全家撵出去。”
贾政看着一个小丫头子眼神活泛,想要往外溜,冷哼一声。成功地让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下去。
尤以宝玉为甚,他跪下去的时候正好磕到了袭人的小腿上,她只听一声“咔擦”,自己的小腿怕是断了。
可是因着贾政的怒色,她也不敢动,只好忍着,宝玉这会子心神俱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姐姐妹妹的。
贾政看着他这幅毫无胆色的猥琐样子,怒上加气,四下一打量,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至于旁边的袭人,自是遭了池鱼之灾。不过她可不敢躲,当然也不敢护着宝玉。
宝玉看着他的眼色,哪里敢呼疼,只得咬牙忍着,可惜贾政只抽了十来下,就听见了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心下一叹,复又看到宝玉窃喜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地抽了两下,方算是解气了。
“你这是在逞谁的威风?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贾母老泪纵横的样子让贾政不得不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直直地跪了下去。
至于王夫人,早就在进门的那一瞬,扑了过去,看着满头满脸都是伤痕的儿子,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但凡我的珠儿还在,你就是立时打死了他,我也没有半句话。我的珠儿啊!”
闻讯而来的李纨立即捂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丈夫没了,她才是最伤痛的,王夫人看着平日里颇不喜的李纨,这会儿也觉得她贴心了,搂着她婆媳俩哭的不能自抑。
“走,走。给我备好车架,我带着我的宝玉回金陵去,省的被你嫌弃,今日要打,明日要骂的。”
“母亲,实在不是儿子……”
“我不听你解释,你走开,别拦着我的路,你看宝玉不顺眼,可还记得旧日里你父亲是如何教导你的么?”
贾政无法,只好在贾琏的搀扶下,去了外院,心中实在是苦闷之极,竟是将自己的来意忘了个干净。
“快,都是死人呀,还不赶紧地将宝玉抬起来,放到床上,赶紧地去请太医呀!”
王熙凤看着一头乱糟糟的状况,喝道,在她的指挥下,众人这才忙碌起来了,没了刚刚无头苍蝇一般状况了。
众人看着袭人和宝玉的惨状,都觉得自己疼,对于她忠心护主之心甚是赞赏。
当然,待到了解了真相后,现在有多赞赏,那时就有多愤恨了,搀扶的小丫头子看着袭人强忍着满头汗,只觉得不好。
当下便悄声问道,
“袭人姐姐,你可好?”
“没事,你扶着我出去,我的腿怕是断了,你再去找个小丫头,一起扶下我。”
“好,那袭人姐姐你暂且忍耐下,我这就去。”那小丫头才进宝玉的屋子伺候不久,年纪又轻,哪里晓得什么轻重缓急,当下急匆匆地出去了。
袭人只得忍着疼,继续瘫坐在地上了。等众人发现不对时,她已经快疼的晕过去了,至于之前的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顽去了。
太医来之后,仔细地检查了宝玉的伤势,不疾不徐地道,
“贾太夫人无须担心,这只是外伤,并不打紧,小心忌口也不会留疤,只是小公子年纪还小,有些受惊过度,让人注意些,晚上别发热便好。”
“多谢王太医,他实在是我的命根子,让你受累了。”
“可不兴这样客套的,我们本就是世交,我与老国公爷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如今看着小公子有几分国公爷的风采,如何能不尽心尽力一番?”
“唉,我这些子孙中,唯他有几分,否则我如何能这么疼他!琏儿,好生送老大人出去,看顾着些。”
“父亲和叔父都在外间,老太太放心便是。”
“哼。”贾母听不得贾政如何如何之语,当下再不答话。贾琏只得无语苦笑,恭恭敬敬地将一旁含笑不语的王老太医送了出去。
“多谢您费心了。”
贾赦兄弟都是一副感激的表情,那老太医颇为受用,不过倒是不拿大,
“老太太年纪大了,稍微有些上火,你们多注意些,别让她生气。”
“是,多谢良言相告。”
贾政面现羞惭,诚挚地道。
☆、贤袭人被撵,傻哥哥开铺
这里贾府忙了个人仰马翻,大半宿的府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就为着宝玉的伤。等王夫人晓得自家儿子被打的因由后,顿时气恨恨地骂道,
“果然是那些狐媚子带坏了我的宝玉,那个叫什么袭人的,我常看着就晓得是个面憨心奸的,果然不差,叫了她老子娘,让带出去吧!”
她才不承认自己一向都看好袭人,谁晓得会出这样的事儿,这是恼羞成怒了!
“太太,袭人之前是老太太的人,是不是要和老太太说一声儿?”王熙凤与李纨同时陪在宝玉的外间,当下陪着笑,问道。
至于李纨么,她一向都是个木讷的,自然闭口不言,听着就是了。
“这是自然,当然要和老太太禀报一声了,只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不能多打扰让她上火了,领出去了再回一声就是了。你让人抓紧时间办吧。我实在是头疼的紧,不想再看到了。哦,临走前,给20两银子给她治伤用,可别让人说我们家刻薄了。”
“这是自然,谁都知道我们家可是最为仁厚的,太太真是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