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内,黛玉伤势不重,只不能随意移动,倒是香荷伤得不轻,黛玉不放心她,直接把香婵派了过去照顾香荷,希望她能早些好起来。
陈王妃见此,恐黛玉身边缺了人将自己身边的香雪过来支应些日子。黛玉力辞“我这里尽是人,哪里用得着香雪姐姐过来。紫鹃和雪雁都没什么事,再说还有青竹在,还是让香雪姐姐服侍母妃。”
“你只留着就是。”陈王妃不由黛玉拒绝,“青竹忙着睿之的事情,只怕也不得空,香雪在,我也放心些!”
黛玉只得应下,香雪是陈王妃身边最得意的婢女,一向不拿大,同紫鹃她们也极为要好,倒是不担心相处。只一点,紫鹃很快就发现香雪有意将西苑的婢女隔开,压根不让她们近前,就是青竹亦是,眼见此情况,紫鹃愕然。想来许久一咬牙还是同黛玉说了此事。
黛玉微垂眼帘只淡淡道:“以后不要再提了,听香雪姐姐的。”
“姑娘!”
“不必说了,你将上回那张画找出来送到父亲那里,就说我过些日子回去小住,我受伤的事情不要让父亲知道。”黛玉吩咐道。
紫鹃答应了下看来,又犹豫了会道:“倘若老爷已经知道,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黛玉微微摇头“父亲不会知道,你只去吧!”昨日之事又是北蛮人,又是穆郡主,黛玉想来应该会叫人压下才是。
见此,紫鹃方去行事。待紫鹃离去室内又是一片寂寥,黛玉轻轻的抚过眉心,目光落在窗子上,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垂下眼帘。
徒元睿回府已是傍晚,他回来西苑迟疑了会转向黛玉的房间。“请世子安!香雪从里面出来对着徒元睿问安,只是却刚好挡在了门前阻止了徒元睿进门。
“母妃在里面?”
“回世子的话,王妃不在。王妃派了奴婢在世子妃跟前听吩咐。”香雪回道。
徒元睿扫了眼不曾移步的香雪淡淡的道:“世子妃今日都做什么了?可好些了?”
“世子妃今日好多了,午膳用了一碗荷叶粥。下午在屋里看来半日的书。”香雪回禀,态度恭敬。
徒元睿点点头“好生照顾世子妃。”转头离开了这里回来自己屋子。香雪见徒元睿离开转身进了屋子。
黛玉倚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只不看。香雪回话“世子妃,世子回自己屋子了。”见黛玉无其他吩咐这才又退了出去。
第51章 (已替换)
青竹小心翼翼的为徒元睿更衣,收起衣物就要离开“等等!”
“世子!”
“明儿个你将书房中那个红盒子拿了送到东院去。”那盒子青竹却是知道的,是世子特意为世子妃寻来的几本孤本,青竹应下,欲言又止,徒元睿却是没有理会,挥手示意她退下。
宴席上一场争斗,最先发难的乃是御史台,为的不是旁的,参东安王府欺君之罪,宴席之后,众人才知穆昭即是东安王嫡女穆郡主。东安王纵容女儿混入宫中宴席,更是同北蛮之人动手,如今妄为,不独御史,就是朝中重臣亦是看不过去。只是到底位高权重者多是老狐狸,东安王能够镇守东南,且手握镇南军权就绝非愚笨之人,且穆昭行事如此不顾忌,那么很可能皇帝其实是知道的。
果然御史参奏的折子皇帝全部留中不发,那日大朝会上。御史当殿参奏,要皇帝给个说法,东安王只道,他女儿大名本就是穆昭,穆欣乃是乳名,因此欺君之罪却是没有,至于穆昭出现在大宴之上,东安王却不否认。
此时的结果不过是皇帝力持以本朝之花木兰,代父领军,堪为表率,却是许了穆昭将军之位。朝会另一桩大事却是林海致仕,林海上折子以病乞骸,帝许之,赐重金相抚。
别管皇帝的赏赐有多厚,众臣皆是心内翻滚,林海绝对没病到起不来身,虽然这几日告病没来,但是基本如何众人却是心知,御史参奏自然当避嫌,但是皇帝此举,是警告还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的落在了武将列的徒元睿身上。
这样的大事自然瞒不住人,黛玉在府中得了消息,沉吟许久,让紫娟请了陈王妃,亲自求了陈王妃要回府中探望父亲。
陈王妃自然得了消息正要相劝,黛玉却道:“父亲病重,黛玉身为女儿若是不回府侍疾,心内如何能安。”陈王妃听罢方止了话头,也不等徒元睿回府,只让人唤次子,让徒元珺送黛玉回林府。
黛玉就要拜谢,陈王妃按下她“你伤着,还做什么,只一件回去没事,多住几日也使得,只记着好生养伤。”
“母妃放心,玉儿会的。”黛玉应下。让紫娟几个将随身的东西收拾妥当,只等徒元珺来了,就坐上马车赶回林家。
黛玉急着回府自然不是使性子,若是可能她自然不欲让父亲知道自己伤的事情。只是她再不知道朝廷之事,却也是读过史书的,举凡朝臣提前致仕必有缘故,更何况父亲位列二品,乃是内阁辅臣,如此身份就是上折致仕之前却没有半点消息,黛玉如何能够心安。但要说父亲真的病的起来身,黛玉却是一点不信,她就在京中,若是真有什么事,林管家也不可能不派人来。虽知道只是借口,但黛玉却不能不回,哪怕是假的,也要叫人看着像样。
只是思及这一桩桩的事情,她眉宇间的愁绪却怎么也化不开,嘴边溢出的也是苦涩的滋味。这样的大事父亲不可能是突然决定的,必然同人商量过,她一无所知,林家也没有近亲,唯一可能知道的也只有睿哥哥了。她从来信他的,但是如今却不知道还能信几分。
黛玉突然回府却是吓了林家人一跳,尤其是黛玉自己脚伤未愈,出行尚须人担着,把林管家吓得脸色发白“姑娘,这是怎么了?”
“无碍,不过前几日扭伤了脚,林叔,父亲如何?可好些了?”黛玉问道。林管家忙道:“姑娘安心,老爷没有大碍。”
徒元珺既然送了黛玉来,少不得探望一下病中的林海,见其形容自然也明白些什么,却不多言,只代父兄问候。临末去与黛玉告辞忍不住道:“嫂子,大哥他必有自己的打算!”
“我知道!”黛玉笑了笑止住了徒元珺的话“只是他从来没打算告诉我而已。”几年相处她不信他是无情无义的人,只是他们是夫妻,本该最亲近的人,但他却不信她,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既然这样何必再问。
徒元珺所有劝解的话语都让黛玉这一句堵在了肚子里,再说不出口,苦笑一回“是我多事了。大哥那人其实看着开明,其实再操心不过的人,尤其对家人。大哥这样其实是担心太过而已。”徒元珺不是徒元阳,自然明白自家兄长看着万事由着他们,其实早已为他们定下了框架,出了这框,大哥必要出手扭转。徒元珺体会兄长的苦心,也不愿违逆兄长。
但嫂子显然受不得兄长这样的隐瞒,不独嫂子,这回连着母亲也世真的生气了。想到此处,徒元珺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拜别了黛玉,出了林府,徒元珺一时也不想回王府,若是撞上大哥回府还不定怎么说。只这样牵着马在街上乱走,却撞上了一列人。
端坐马上的穆欣,一身男子的打扮,手执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徒元珺“我这要出城跑马,二公子可要同去?”
徒元珺挑眉“正有此意!”
穆欣一笑,两骑并立,待出了城,徒元睿扬起马鞭策马飞驰,任由风吹过耳边,将诸事抛下。穆欣见此紧随其后,她坐在也是千里良驹,且两人都是骑术精湛之人,不一会儿就将随从之人抛在身后。
跑了许久,徒元珺先撑不住了,放缓了速度,最后却是慢悠悠的遛马,穆欣回首见此调转马头跑了回来。
徒元珺笑道:”郡主好身手!“幸而他母亲就不是寻常女子,他骑马从来也赢过母亲,因而要他承认输给一个姑娘倒不是难事。不过转念一想,眼前这个可不是寻常的女子,上阵领兵,御前比斗,只怕男儿多不及。
穆欣挑眉”二公子的心情可好些了?“
徒元珺一愣,翻身下马,寻了一草地坐下。”郡主也坐下休息会吧!“穆欣不客气的在一旁坐在。
“郡主可否告知我家兄到底碰上了什么事情?”徒元睿道。
“哦!这倒是奇怪了,我与世子素来没有什么往来,如何二公子会认为我知道。”
“直觉!”徒元睿看向穆欣“穆郡主当真不知?”
虽然知道徒元珺是诈她,但是穆欣的心仍是一动,好在只是一瞬间“真可惜,我初回京,京中之事确实不知。不过世子身为陛下心腹重臣,这世上能让他发愁的只怕少之又少才是。”
徒元珺眼神微敛,少之又少吗?倘若这麻烦来自陛下呢?徒元珺没有再问,虽然大哥一向得皇帝看中,且有从龙之功,但自古功臣的下场有几个是好的,何况他们本身就是皇族近亲,有些时候太近的亲缘反倒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