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一颗心安了下来,冷冷地瞅了那跪着的五个人,冷笑道:“好大的胆量!”
“将军,叫我领了他们回去严加拷问吧。”周琼走上前来,重重地踹了其中一人。
“不,宝郡王,你来审问。”贾琏抢先说道。
宝郡王虽诧异,但忙答应下来。
“将军,我去查看里头粮草。”贾琏又说着,拿着袖子遮住口鼻,就向衙门里头去,只见大火将前衙熏黑了许多,在白森森的月光下,这个衙门就如阴曹地府一般。
赵天梁、赵天栋兄弟在前头拿着火把,贾琏步步小心地向内去。
忽然一阵邪风吹来,就见一披头散发的壮硕野鬼向贾琏身上扑来。
“二爷小心!”赵天梁呼喊了一声。
贾琏被压倒在地上,先被那野鬼身上的臭味熏得头晕眼花,待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铜铃铛般圆鼓鼓的眼睛。
“二爷!”赵天梁忙着救人。
外头北静王被惊动,也急赶着跑了进来。
“是谁?”北静王见是一披头散发只约莫看出个人形的东西,吓得后背沁出汗水来。
“洪二老爷?”贾琏试探地问了一声。
就见压着贾琏的洪二老爷呵呵地笑了起来。
贾琏推开他,坐了起来,见洪二老爷蹲在他面前傻笑,就问道:“难道没人带你走?”
洪二老爷依旧傻笑个没完。
“这是谁?”北静王心道这是人吗?
“是洪和隆的弟弟洪二老爷。”贾琏说道,猜着大抵是洪和隆在时,洪府上下都受了洪和隆的气,一旦洪和隆不在了,于是就没人肯管着洪二老爷了。
“这怪物……”北静王念叨着,就来拉贾琏。
谁知他一伸手,洪二老爷又扑了过来,将北静王与贾琏隔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烧粮草,杀冯唐……”
北静王一怔。
贾琏忙说道:“快去护着冯老将军。”
北静王顾不得多想,忙拔腿就向冯老将军那去,因见冯老将军去了军营安抚受伤将士,忙又向军营赶去,恰在路上见有人埋伏冯老将军,于是奋力将冯老将军救下。待送了冯老将军回总督府后,顾不得洗去脸上血污,忙又向客房来找贾琏。
在客房外,就听见洪二老爷疯疯癫癫的嘻嘻哈哈声,待推开门,就瞧见贾琏坐在椅子上品茶,全福、全禧按住洪二老爷,叫赵天梁、赵天栋两个将洪二老爷脸上猪鬃一样的胡须剃掉。
“这人莫不是烧粮草的同伙?”北静王狐疑地看着体型壮硕如牛的洪二老爷。
“他不是。”贾琏说。
“若他不是,他怎会知道‘烧粮草,杀冯唐’那句话?”北静王疑惑地问道。
贾琏说道:“洪二老爷痴痴傻傻,他一直藏在粮仓那,定是贼人说话,叫他听去了。”说着话,见洪二老爷向他看来,就端了一碟子点心递给他。
洪二老爷将点心都抓在手里,也不将遮住嘴的胡须撩开,就将点心向嘴里塞去。
北静王看着有些不忍,说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留在身边,好生照顾着。就当养了个干儿子了。”贾琏含笑说道,见洪二老爷傻傻地冲着他笑,笑容越发大了,心道不管洪和隆能不能翻身,他都抓住洪和隆把柄了。
☆、第204章
北静王虽听不懂贾琏的话,但也早已知晓他将子嗣看得极为淡薄,见他哄孩子一样,又哄着洪和隆在床上睡觉,于是就又出了门向宝郡王院子里去。
在屋子站了站,就见宝郡王无耐地走了出来。
“问不出来?”北静王问。
宝郡王无耐地说道:“他们攀咬着,说是周总制的人。其居心,实在险恶。”
北静王沉默了一会子,心知这会子不是猜忌同僚的时候,万万不可中了奸人的计谋;却又想,万一贼子就是仗着他们这会子不敢猜忌同僚,才有恃无恐呢?于是走了进去,望着地上跪着的五个人,一言不发地取了五张空白宣纸来,就拿着印泥,将他们五人的指印一一印上去。
“王叔这是要做什么?”宝郡王疑惑地问。
“既然问不出来,就将最不看不顺眼的那个报上去。”北静王字字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宝郡王略迟疑一番,就不再说话。
那被捆着的听北静王这样说,忙说道:“莫非王爷要颠倒黑白?”
“有你说话的份?”北静王冷笑一声,“早觉得那人十分可憎,带累的士气低落,将他弄走才是上策。”
那跪着的五人紧紧地抿着嘴。
北静王心知方才那句话说对了,于是又说道:“况且那人方才那样假惺惺地呼唤救火,装的太过了。”见那五人猛然睁大眼睛,就又说:“既然他们也说了是周总制,就将周总制交上去吧。”
宝郡王将北静王如何审案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叹服,叫人看牢了这五人,就与北静王去见冯唐。
冯唐听说是周琼装神弄鬼,闭着眼睛叹息一声,就令宝郡王写了秘折呈送到京城。
京城大明宫中,水沐收到秘折良久不语,好半日,才提笔批阅,随后说道:“将尚方宝剑赐予神武将军冯唐,若有人畏惧敌寇、扰乱士气,只管先斩后奏。”
“遵旨。”戴权忙亲自去架子上将那柄装饰着龙纹的宝剑取下来,令锦衣卫快马加鞭送到南方。
冯唐接到这柄宝剑时,恰贼寇又借着羞辱南安王爷激南安王爷旧部出战,见南安王府家将又意气用事要领兵迎战,于是提着宝剑,先将南安王府家将斩杀在剑下,随后喝道:“还有谁要有违军令?”
众人见尚方宝剑在此,不敢再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