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转世之前喜欢读《红楼梦》,也喜欢看红楼梦探轶的书籍,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关于平安州的解析,认为这是贾府招祸的伏笔,以后贾赦贾琏被千里流放,就是被这个什么平安州的王爷牵连了。据说,当时的贾赦以“儿女亲事”的名义给平安州那边的人写过不少书信,最终婚事虽然没做成,书信却在对方那里,后来,迎春下嫁孙绍祖,贾赦只怕忘了那一档子事,却在贾府落罪被抄家时被一并翻出此旧案,说按王爷因为在马厩里藏有大量兵器意图谋反被捉拿,贾赦既然与他手下的兵将有书信往来,说不得就是安插在朝中的奸细,而贾琏,因为奉父命往来了平安州几次,也因此落下“乱党党羽”的罪名,和贾赦一起不明不白地蒙冤。
夏叶坐不住了,不过,又不能贸然地冲进去开诚布公地说出这一切,只能先警示贾琏,令贾琏来说通贾赦的工作,尽量要避免和平安州那边的接触,如果没有书信往来就算了,有书信往来的话一定要设法追回,免得日后成为落罪的把柄。
夏叶急不可耐地在椅子上又坐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见一个丫鬟挑了帘子进来回话:“琏二爷和老爷谈好事情了,问二奶奶走不走,要走就一同走。”
邢夫人挽留地说:“走什么呀,都这个钟点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午饭,上次琏儿说好吃的糟鹅信,还有野鸡崽子炖的汤,都是你们牙口好的年轻人吃的。”
夏叶没法,只好留下,不过,还是瞅着个时机将贾琏拉到一间没人的屋子里。
贾琏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媳妇想跟自己亲热呢,趁势就抱住了夏叶,往她唇上亲去,一边大手还探入她的衣内,揉捏她那两团柔嫩绵软,调笑着说:“就这一会儿都等不得了!想要相公喂你点什么?”
夏叶使劲推开他,一脸端凝地说:“跟你说正经的!二妹妹不能嫁那什么平安州的王爷的家将的儿子,因为那王爷是乱党,连带着手下都免不了被屠戮满门的下场,就是往来的人家户也要被牵连的!”
贾琏被吓了一跳,随即镇静下来,说:“凤儿,你……一个内宅夫人,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第55章
贾琏是乐意相信自己的媳妇儿,可是,仔细一推敲,又觉得不对,熙凤不过是个内宅妇人,就算是现在管着府里的内务和外头接触的机会多些,也不能知道这些个事儿啊。再说,平安州的王爷,那可是世袭罔替的皇……孙,是本朝开国皇帝的第五代嫡孙,算是今上的族兄,犯得着谋反吗?听着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而为了这无根无据的话,去阻拦二妹妹已经说好的姻缘,以后要是没这回事,他贾琏还不得被老爹骂死啊?
夏叶看贾琏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一时着急管不得许多,伸手抚在他的肩膀上,面露焦急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仙人缘,得了仙人点拨的吗?上次你受伤,得了仙人的警示,这一次二妹妹的婚事,一定不能糊涂,不光是婚事不能结,还有老爷写去那边的书信也要设法收回才是,不然,会给老爷和二爷你招来大祸的!”
贾琏被媳妇这么一催促,也就一咬牙跑去贾赦那边说了一通,贾赦见贾琏说得慎重,本来还半信半疑地,听到说“书信”两字,才眯起眼睛,说:“仙人还告诉凤儿说有书信吗?可见这世上鬼神真的有,不然怎么连这事儿都知道了呢?算是老天垂怜咱们一家子免遭那飞来横祸。既然如此,琏儿,你就帮爹爹跑一趟平安州,设法将那些书信收回。迎春丫头的婚事,暂且缓一缓,看看别家吧。”
贾琏只得领命而去,当日便带着七八个小厮长随快马加鞭赶往平安州试图取回并销毁那些书信。
这两日,都是夏叶一人独守空房,正好整理一下思路,思考今后的路要怎么走的问题。出路很多,贾琏不当官不走仕途也好,正好腾出全部的精力来整顿产业,靠着药草空间,起码弄个全国连锁的药房是没问题的,有了空间的适宜土壤和温度,种什么药材都方便,等于是无本经营,能不发大财吗?还有,可以弄香料铺子。空间里还有很多花草,再利用夏叶掌握的蒸馏法来制造香油香精,也是个好路子。最不济,还可以开药膳罐子。药书上许多药膳养颜的食谱,在不知道不会用的人手里一钱不值,可是,在会动脑筋会利用的人眼里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民以食为天嘛。不管哪个朝代,能做出令人食指大动又健康养身的佳肴,都是发财致富的节奏啊。不过,不论做什么生意,分家是必须要先完成的,抛开二房那帮子拖后腿的,才百事可为啊。
夏叶正在琢磨着,忽见平儿过来,悄声说:“林姑娘来了。”
夏叶细细的眉弓一挑:林姑娘怎么又来了?昨儿才来过,又没什么特别的事儿,说了一会子闲话就走了,今儿怎么又来了?难道林姑娘最近很闲吗?还是说……
夏叶的眼睛一眯,悟出来了:林姑娘跑来,不可能为别的事,绝对是因为贾琏那一日当众说的那话,二叔你侵吞了人家上百万的家产,还不是没事人一样!
林黛玉终于起了疑心,想要挖掘出林家家产的去向了?那我能不能告诉她呢?
当然不能。因为还没问过贾琏的意见。夏叶虽然心里同情黛玉,但是,这毕竟是大事,而且事情的源头在于贾琏那一日的冒失,要是就这么越俎代庖替贾琏应了,就太不尊重人了。
所以,黛玉虽然语意婉转地表达了一些想法,夏叶只装作没听懂,陪着坐着,就是没个准话,黛玉无奈,她原是个聪明剔透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再纠缠了,一笑守住,道:“二嫂嫂刚才打哈欠了,可是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儿有空再来看二嫂嫂。”
黛玉走了之后,平儿夺着情形,对夏叶说:“二奶奶,婢子瞅着林姑娘倒像是有什么事儿,只是不好开口,从来没有这样跑得勤的时候!”
夏叶笑了笑,说:“你也看出来了?她来,自然是有事,不过,她不说出来,我也就帮不上忙。还有你,这会儿接着林姑娘提起话头儿,想来也是有什么事儿要说与我知道,就直说了吧,我们也是多年的主仆了,你又是打小儿伺候我的,说是亲如姐妹也不为过的,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别尽打闷葫芦。”
平儿咬了咬唇,一狠心跪下,说:“奶奶,您现在和二爷好了,婢子心里实在为您二位高兴,只是,如此,婢子就越发不敢插在中间了。奶奶,我的身子是干净的,您看,不如就在府里找个小厮,对大家都好……”
平儿这口气,意思是让夏叶将她另外配人,夏叶当然乐意,可是,平儿到底是贾琏的妾,又在府里素有口碑,没犯什么大不了的过失,怎么能……还有,慢着,夏叶的心里十分疑惑,平儿自己说自己的身子是干净的,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贾琏没睡过她?
平儿看穿了夏叶的心思,羞羞答答地说:“圆房的那一日,奶奶您不是说身子不适得很,打发了丫鬟将二爷请了回去的吗?后来虽然开了脸,二爷却委实没有碰过我……”
呃……原来是身体本尊干的好事!还真是泽被后生啊,就便宜了夏叶这个后来者了,既然平儿还是处子之身,另外拿她去配个好点的小子当然是可以的,只是,还要等分家以后,两口子可以自己当自己的家了,才好安置平儿。
夏叶终于将一直以来对平儿的各种疑心疑虑打消,真心地拉着她的手,说:“好,我答应你,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的人,不过,现在还不行,且再等一段时日。以后你是我的配房,还是我的人,继续帮我管着事情,比管这贾府还要多,还要有利可图的事情!”
平儿高兴地点头,说:“好哎,二奶奶,婢子都听您的。”
主仆两人消了隔阂,倒是谈论起府里的事务来,平儿听二奶奶说以后要开药铺要开香料铺子还要开饭庄之类的事业蓝图,也跃跃欲试地出谋划策,说着说着,平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告诉夏叶说:“婢子前些时候听说了一件事,本来想告诉奶奶的,只是那时候奶奶的心思都放在别处,没心思,婢子当时也忙,混着就忘了。倒是奶奶才提起这药铺的事,婢子才想起来。”
夏叶一听这话有点门道,忙问:“什么事?你只管说。”
平儿压低了声音,说:“我是听这里的几个婆子说的,那几个人原来是伺候过钟夫人,就是咱们二爷的亲娘,二奶奶您的正经婆婆的旧人,原知道一些旧事。”
“哦?!”夏叶越发感兴趣,身体都倾向了平儿一侧。
平儿说:“她们说,往日钟夫人的陪嫁里面有一间药铺,以前很赚钱的,现在经营得不甚好,倒是不如以前那般风光了,被后来来的薛家的药铺挤兑得难以维持了,说是要发卖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卖铺子的人不是咱们老爷,也不是咱们二爷,却是二太太,岂不蹊跷?”
夏叶的眼睛睁大,瞬也不瞬地看着平儿,平儿也屏息看着夏叶,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夏叶虽然声音压得低低地,却拖着声调,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二房干这一档子事不是头一回啊,难怪怎么老练,敢情是拿咱们二爷的娘亲留下的家产先练了手,才敢一口吃下人家林家的几百万家产的!”
平儿点点头,说:“奶奶若有疑虑,婢子明儿就唤了那几个婆子来重新说一遍给奶奶听。”
次日,几个婆子被喊了来,夏叶仔细询问了一遍,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原来,贾琏的生母钟氏是原礼部侍郎钟大人的嫡出次女,当时嫁与贾赦时也是十里红妆,热闹体面得不得了,后来,钟大人去世了,钟家大哥,就是贾琏的嫡亲大母舅被外放到岭南为官,后来就渐渐地少有联系了,钟夫人去世时贾琏十多岁,尚未婚娶,故而她的嫁妆由贾赦保管,说是待贾琏婚娶时交与少夫人。那时贾赦因为丧妻懒心无肠,为了消遣愁闷开始玩起了古董,却又因为眼力不行买了不少赝品赔了很多,便拿了钟氏嫁妆里的一部分田地去抵了债务,叫贾母知道了痛恨不已,说他败家不算,连贾琏的娘留给贾琏的钱都败了可怎么得了,故而硬是逼着贾赦将手里捏着的钟氏的嫁妆转与弟媳妇王氏代为保管,王氏拿到这些之后,开始还做样子,时不时拿些银子回去给贾母看,说是铺子田庄上的收益,表明她有好好打理。可是,后来就唉声叹气地说亏了什么的,等到贾琏结婚时交还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贾母气得大骂了她一通,最后贾母拿了一点出来,王氏拿了一点出来描补了一下,就算抹过去了,贾琏拿到手的部分虽然已经不足钟氏的三分之一,因为经了许多人的手,又加上那些年确实是天灾*商铺田庄不好经营,倒是也无话可说,只好自认倒霉。
可是,若是这王夫人手脚弄得不干净,手里还留了原属钟氏的商铺田地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夏叶蹙着眉,心里渐渐地有了计较:索性借着这一桩把柄大闹一场,撕破老王的脸皮,彻底和二房分家!
☆、第56章
次日,贾琏便回来了。
夏叶赶紧凑过去,悄声问:“事情都办妥了?”
贾琏睨了她一眼,说:“既奉娘子之命,敢不鞠躬尽瘁?”又叹口气,说:“你让我做的事,我哪一件没办妥过?”
夏叶抿嘴一笑,说:“二爷辛苦了。二爷先坐下来歇着,我叫平儿倒一杯香茶来。”
瞅着四下没别人,贾琏的眼波一荡,摸了摸夏叶的手,说:“茶可以不喝,倒是我这连日赶路劳累,胸口略疼,可否请娘子查看……”说着,就拖着夏叶的手往他自己的胸膛上放。
夏叶顿时斯巴达了,这混蛋哪里是累了,明明就是想要白日宣淫!
夏叶想要夺回手来,说:“平儿一会儿就倒茶来了!”
贾琏硬是拖着她往卧房里走,说:“叫她搁着呗。先等爷和奶奶歇个午觉。”
还没吃午饭呢,歇什么午觉啊?夏叶气得戳他的额头,说:“你那衣包下的兄弟就不能安分点儿,非要这样是不是?”
贾琏无辜地眨眼,却大言不惭地说:“我那兄弟安分得很,连着几天独守空房,这不见了正主儿高兴吗?一高兴才这样。”又露出无赖的本色,缠着夏叶说:“来嘛娘子,相公想你了,你肯定也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