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回转头,有趣地看着夏叶,说:“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哎,你今儿真真有些趣味,说你害羞吧,刚才明明主动勾引我,这会儿又跟个新嫁娘一样……”话虽如此,贾琏心里真是喜欢稀罕得不行,媳妇嘛,就是要这样才好!
夏叶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到了她自己的床上,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心下稍安,随即,丫鬟们都退下了,只有远远地有一架戳地灯发出萤火虫一般的光亮。
贾琏一转身,抬手将红绡帐上的银吊钩一放,蝉翼般的红绡帐围拢了来,单单把夏叶和贾琏两个人围在其中。
整个世界都似乎销声匿迹了。
现在,只有,他和她。
男人和女人。
男人和女人的本能。
微弱的光线下,夏叶的眼像盈盈的流水般,动人的眉眼和玲珑的身段都叫贾琏情难自禁,她的的一支莹白如玉的素手戳在他没受伤的一侧胸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要保证,以后只能有我一个人,我才依你。”
不知怎地,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叫贾琏久久地凝视着她。
再怎么美如天仙,看了十年也该是早就看腻了的脸,贾琏却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被这张脸所焕发出来的神采所吸引。
而且,不光是他变了心思,凤儿也变了。
她虽然总是别别扭扭地,却真心实意地对他好,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藏着心思弯着肠子想要套他的话或是从他手里撬走什么权利,她似乎对之前热衷的管家的权利啊捞油水的权利都淡漠了,反而对大姐儿和他掏心掏肺地好,甚至和她那姑妈反目……
她现在说话都是真心实意,尽管有些锋芒,不像以前那般圆滑却没多少真心在里面。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她喜欢他。
贾琏虽然也知道自己之前眠花宿柳地有些荒唐,但是,未尝不是被以前的凤儿冷了心肠呢?记得新婚那会子倒还好,贾琏那时候也是一心一意对媳妇好,当时真是蜜里调油一般,后来凤儿被老太太点了名管家,就开始变了,或者说,露出真面目了。
本来两口子管着府里的事务,贾琏主外,凤儿主内,很多事情同心协力会很好办,结果呢,凤儿总是想法设法从他的手里撬点什么走,还老是吃醋,但凡长得好点的丫鬟,贾琏多看了一眼,“她”就醋意大发,还暗伏了许多眼线盯着他,口口声声是防着他勾搭混账女人,腥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叫贾琏好色无度的名声在府里都传开了,叫他恼羞成怒果真就往寻花问柳、好色荒唐的道路去了。
还有家务上的事情也气人,府里的事务本来都该是贾琏来分配的。当然,但凡是活儿,都有进账有油水的,自然来求着他分派的人不少,比如廊下那个贾芸,来了几次,因为没有合适的,贾琏便叫贾芸等着。结果呢,贾芸那油头滑脑的小子转身就寻上了凤儿,送了些礼说了些恭维话就搞定了。话传到外面,人人都说琏二奶奶风头盖过了琏二爷,琏二爷搞不定的琏二奶奶能搞定,求二爷不如求二奶奶,叫贾琏心里十分不爽,同时也有些芥蒂,虽说是府里的子弟,贾芸也是年轻崽儿,快二十了还没娶亲的年纪,还有时常来找凤儿的贾蓉贾蔷两个,凤儿到底是个年轻媳妇,这般高调作为,叫他想不多想都不行。为此闹了一场,凤儿反而嘲讽他大男人鸡肚肠,叫他气得……
就是床事上也有点说不出口的恼人之处。“她”自从管上了家务,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一般,总是嫌麻烦,恨不能速战速决,好叫“她”完事后又马上爬起来去外面呼三喝四,众仆簇拥地管理府内事务,甚至光是贾府还不够,连宁国府的秦可卿死了都要去张牙舞爪地参上一脚,每天三更起五更回,就图个别人赞“她”杀伐决断有才干……
后来遇上解语花一般的尤二姐,能叫贾琏不陷落吗?
其实,光是说他贪恋尤二姐的貌美如花并不全对,那时候的他,还喜欢和尤二姐拉拉家常,像一对真正的可以敞开心胸说话的夫妻一样……
当然,随后的事态发展出乎他的预料。
而像现在这样,浑身绵软、满眼雾气地望着自己,恳求只爱她一个的凤儿,是贾琏从没有看到过的。
贾琏凝视着她,随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轻柔,却郑重。
“我保证,以后只有凤儿一人。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我贾琏的缘法只是你,凤儿。”
夏叶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忧伤,要是把名字的“凤儿”改成“叶儿”就好了。
有了这份心心相印,贾琏并不着急抒发自己的欲|望,反而是想让媳妇先快活一下,。
☆、第51章
贾琏自是技艺高超,手指灵活得像在拨动琴弦,同时唇舌用力,流连在夏叶的颈脖,胸脯,甚至羞人的那一处,叫夏叶又是羞耻又是沉迷,到最后,竟是光裸着身体任他施展,吸啜着气儿忍着一波又一波泛上来的情|潮……
贾琏的手指在她的里面捣弄着,嘴巴也不闲着,舔着她的耳垂暧昧地笑语:“娘子,你都水漫金山了,可容为夫进去直捣黄龙……”
夏叶都快被他的两根手指逼疯了,哪里还留意得到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假思索地说:“好……”
这一副迷迷糊糊的小女人的形态落在贾琏的眼里自是美不胜收,下面涨得发痛,便想要挺枪而入,夏叶却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困难发声:“不行,我好像……不成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大姨妈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到底是来得是时候,还是不是时候呢?
一股热流奔涌而出,一下子染上了被褥,湿漉漉一片。
贾琏忙抽回手指不迭,低头看了看床单上的一道红痕,哭笑不得地说:“这冤家倒来得是时候,不早不晚地!”
别说贾琏败了兴致很沮丧,就连夏叶也恨不能喷出一口老血。
先前的那一番逗弄叫她像爬坡一样才爬到半山腰,正想往山顶进发呢,遇上这倒霉催的亲戚造访,不上不下地吊在半中间难受得紧,只得气息不平地继续躺着哼哼。
贾琏支起半身,扯过一床被子来盖住媳妇的身子,亲了亲她的脸,低声问:“要不要叫丫鬟们进来伺候?”
夏叶只好点点头。
没办法啊,来了这个鬼地方,别的都好,锦衣玉食地,就是这个亲戚造访的时候忒烦人。因为没有姨妈巾,主子们都是用的一种内缝入了香草灰的布带子兜着,这种事儿也不好撒娇叫贾琏帮忙的,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只能靠丫鬟们伺候着。
一时值夜的丫鬟进来,贾琏披着外衣出去了,丫鬟们帮着料理干净,端了铜盘出去,贾琏却又转了回来,叫夏叶不禁讶然地问:“你还要在这里歇息?”都没啥搞头了,还不回他自己屋里睡觉去吗?
贾琏复又躺回了换了干净被褥的床上,和夏叶并肩枕在同一张长枕头上,转过脸看着她,帮她把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在脑后,温柔滴说:“你今儿肯定难受,我陪着你。”
夏叶也侧过已经着了中衣的身体,朝着他弯着眼睛一笑,说:“好啊,正好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夏叶想问的无非就是贾琏之前在贾母那里说的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一定是影射的贾政一帮子人侵吞了林家家产的事情。
贾琏说:“我只是心里疑惑,具体怎么回事,倒是不知道。不过,看我一提那个话头儿,二叔就勃然变脸的样儿,倒是像是戳了他的痛脚儿了!”
夏叶催促着贾琏,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年林姑爷病逝的时候,不是你送林姑娘去的扬州吗?林姑爷难道没对你交代什么?”
贾琏摇摇头,说:“林姑爷素习不和我爹交好,故而对我也是泛泛,对二叔倒是极好的,往日贾珠在时,还将贾珠接去扬州点拨课业,比对我强多了,所以,我对他家的事业不甚关心,”
夏叶听着,心里暗自揣测,假正经多会装啊,不仅蒙蔽住了贾代善两口子,真以为他是用功读书光耀门楣的可造之材而大肆偏心,同时还养着一群门人清客帮着造势,居然还蒙蔽住了林如海,误以为他真是端方君子呢!可叹贾赦这种不装逼的,反而成了别人眼里坦荡荡的败家子,被贾母等人打压摈弃,连带着贾琏也在府里的地位直落二房的贾珠贾宝玉之后,就连远在扬州的林如海都不待见他,可见偏见对人的影响力有多大。
贾琏继续说着:“我只为着老太太的嘱咐送林姑娘去,其余的事不管,因此也会溜出去四下里逛逛,看看江南的风景……”
夏叶心里腹诽,看什么风景啊,你是去看扬州瘦马去的吧,不过这陈年老醋吃着着实没意思,贾琏随下来的话便叫她全丢了那呷干醋的心……
贾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说:“没想到竟然无意中看到了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