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五皇子司徒易从袖中拔出了一把尺长的匕首,一个箭步蹿上御阶,还没等司徒旭反应过来就一下子狠狠捅进了他的后背,只这一刀就刺入了司徒旭的心脏之中。他猛地拔出匕首,被司徒旭喷出的血溅了一头一脸,可司徒易毫不在意,只一把就把他大哥推下了御阶,就好像那不是他的亲兄弟,不过是只不起眼的蝼蚁一般。
司徒旭一路翻滚,倒在了御阶下面,望着站在高处的五弟,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发出声音来。
司徒易露出了一丝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哥,怪不了我,你难道没有想过杀了我永除后患吗?所以我也只好先杀了你了。”
看着司徒旭咽气,司徒易望了一眼大殿中的军士,“你们要如何?”
殿外的军士也顾不得看守了,立刻冲了进来,可现在司徒旭已死,他们又能如何?这些军士左右看了看,一咬牙,齐声喊道:“我等愿从殿下,听殿下吩咐。”
司徒晟一点都不意外,这些军士已经参加了叛乱,现在主子已经死了若不听司徒易的倒时候篡位失败他们也全都活不成,甚至殃及子孙全族,若是听从司徒易的也可混个从龙之功。想来那些城楼上的兵士也会这般想吧,这老五老谋深算掩藏极深,一定已经派人去捉拿老大的子孙,让他们没有了后退之路。没有了效忠之人,若再不听从老五的,只怕他们全都性命不保,还不如降了老五,保他登基。
五皇子带着那一脸的鲜血,转过身望向皇帝,“父皇,司徒旭乃是乱臣贼子,试图弑君篡位,如今已被儿臣杀了。如今儿臣救驾有功,自然可以克成大统,继承皇位。”他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从怀里取出了一份和司徒旭一模一样的诏书,只不过名字换成了他自己的,配着那台阶下司徒旭手中满是鲜血的诏书,看起来竟是那般讽刺!
☆、第四十章 雀啄虫弹丸却在后擒廉王侍郎救皇驾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一步步踏上阶梯的司徒易,江源却不同,他盯着的是离他最近的那个军士。见那名军士被炭火的烟气熏得揉了揉眼睛,江源猛地将案上的汤锅连着炭炉丢向了他。那锅中可是满满一下子滚烫的汤汁,炭炉里还有燃烧着的木炭,这一丢直接就将汤汁木炭兜头泼洒下来,江源还很坏,他丢就丢吧,偏偏将汤汁木炭泼成了个扇形,连个躲闪的地方都没有,不但将那名他盯上的军士泼得满脸烫伤,就连站在他两边的军士们都没能躲过,个个都糟了池鱼之殃,一时间痛呼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趁着那些受伤的军士没反应过来,江源一伸手就将身前两个军士腰间的横刀夺了过来,又将旁边桌案立了起来挡住了站在身边的司徒晟,丢给他一把横刀护身,他自己则左手抓住了隔壁桌案的桌腿当做盾牌一样护在自己身侧,抽出横刀一个箭步向台阶上的司徒易扑了过去。
两旁军士连忙弯弓拦截,可箭矢虽利,却射不透这镶金带银的厚重桌案。两旁的军士抽刀向他砍去,江源直接将左手的那张大桌子当成了武器,猛地就是一个横抡,足足有一百多斤的长条桌案直接就将靠近过来的四个军士抽飞了出去,而江源此时已经扑到御阶之上了。
司徒易原本想要抓住皇帝作威胁,可他哪有江源的速度快啊,江源冲上近前一伸腿就把他踹了个趔趄,还没等他翻过身来一把寒光闪烁的横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军士们看江源有桌案护身,射箭根本没有作用,又怕箭矢不小心伤了司徒易,连忙拔刀冲了过来。江源微微一笑,抓住皇案上盘子里的开心果就向下丢了出去。想想天龙八部里虚竹怎么对付敌人的就知道那些军士的下场了,那些看起来脆弱的坚果在江源的神力之下简直就像钢铁打造的飞镖一样,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血窟窿,若不是他没学过暗器不太会瞄准,没有小说里虚竹的准头,就这一下子便能把冲上来的军士都打倒在地。
江源丢下了手中拿来当盾牌的桌案,拽起了司徒易将自己和皇帝隐藏在他身后拿他当肉盾,手中横刀架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划就是一道血口子。这廉王司徒易倒是硬挺,见血了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下面的军士见到这种场面谁也不敢上前来,就怕司徒易死了他们彻底沦为乱臣贼子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对,别动,都乖乖的别动。”江源挑了挑眉毛,对着下面的军士和叛臣说道:“你们最好别逼我手一滑对五皇子做出点儿什么来,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的命运也就不好说了。”
“就算我们一动不动将来还不一样是个死。大家都别听他的,三皇子和这江侯爷的家眷都已经被大皇子的部下杀掉了,就算五皇子没事他们也饶不得我等!不拼也是个死,拼一拼或许还能活命,搏个从龙救驾之功!”一个叛臣高声喊道,说着就要拔刀往上冲。江源不紧不慢地拿起皇案上装开心果的盘子一捏就将那盘子捏碎成了几块,随手抄起一块碎瓷片就对着那冲过来的叛臣的头颅丢了过去,瓷片可比轻飘飘的开心果沉重锋利多了,这一下射得很准直接从那叛臣的左眼眶射了进去击碎了眼后的头骨钻进了颅腔,那人摇晃了几下就倒了下去,从那眼睛的伤口中还能看到颅腔里面红红白白的脑浆。
江源这一手立刻让刚才被叛臣鼓动起来的军士们不敢有动作了,是,冲上去固然有机会杀死江源立下大功,可谁知自己会不会死在他的手上?江源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谁先冲上去谁就得死!这世上除非不得已,否则谁都不想死,所谓除死无大事就是这个道理,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自己的性命!
江源勾起一丝笑容,高声说道:“尔等不必担心,三殿下和我的家眷都不会有事,睿王府防卫森严,没有个几千人怕是连睿王府的大门都冲不进去,若那勇王和这位廉王有那个本事派数千人攻击睿王府,站在这里的又怎么会只有你们这点儿人?难道他不要留人去守城墙城门吗?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只要你们这些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一定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等到京畿大营的人马接到消息赶到了,你们怕是尽数得死!”
“只要把你们全都杀了,难道失去首领的京畿大营还会替你们报仇落下个叛臣之名吗?!”下面另一个叛臣大声喊道。
司徒晟冷笑了一声,声音很是阴沉,“你大可以试试他们会不会为我等报仇!我死了没有关系,江源死了也不是大事,可只要司徒家的子子孙孙们活下来了一个,你觉得到那时候你们还能有活路可走吗?!”
那人一听立刻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若硬要攻击,怕是皇帝、三皇子、四皇子都得死在这里,可落在江源手中的五皇子也活不下来。而皇城外还有几位皇子的子嗣和前太子司徒昂的儿子义忠郡王在呢,不管他们这几人之中谁活了下来都会受到城外京畿大营的拥戴支持,无论其中的哪个能登上皇位继承大统,所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诛杀他们这群乱臣贼子,替死在这里的诸位皇室成员报仇雪恨。
就算他们这些人跑得掉,可他们的家眷亲族却往哪里跑?岂不都要被新皇帝杀了泄愤!而且这江源江侯爷的武力绝对超出想象的厉害,他若全力施为未必不能护着三皇子逃走,一旦三皇子逃出了京城,他们就失去了对京畿大营的威胁,到时候叛臣们军心必然大乱。那时候,这京城根本就拦不住京畿大营中那十数万精锐军队,若是真到了那种地步,他就是想要玉石俱焚都不可得了,只能俯首待擒等着满门抄斩了。
司徒易看着下面的军士和叛臣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了,脸上立刻变得毫无血色,再也不复刚才的镇定。江源心中有些不屑,怕死就别装的和宁死不屈的大英雄一样啊,还以为你敢造反就已经不畏生死了呢,结果到头来还不是怕脖子上被来一刀。他将司徒易当盾牌,带着老皇帝一步步走下阶梯来到了睿王的身边,动作如同闲庭信步,好似根本没将下面围着的敌人们放在眼里。
从叛逆闯入宫殿到擒得司徒易做人质也不过大半个时辰,可几番变故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时间如此之漫长。夜已深沉,众人只觉得困倦异常全身无力,还不待他们细思就猛然躺倒在地昏睡过去了,整个大殿之中竟然只剩下江源和司徒晟站在那里没有变化。
司徒晟看了一眼大开的殿门和破碎的窗户皱了皱眉,“幸亏今夜无风,若不然就是有迷香也不管用。”
江源丢下司徒易,将老皇帝扶起放在了椅子上靠坐着,说道:“能将这许多人全都迷倒也算是万幸了。若不是今晚宫宴吃的是热锅,大殿里都是烟气,点燃的迷香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殿下,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还请您不要这般行险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司徒晟,结果发现对方一点儿后悔的意思都没有,看来将来若有机会他还是要行险的……
既然知道老大老五要狗急跳墙,当然很容易就推断出他们反叛的时间。毫无疑问,冬至夜宴正是最好的时机,此时京城之中握有权势的高官尽皆在此,两位皇子若是有心也不是不能将心腹之人安排在大殿之外,到时只要将高官们尽数擒拿,逼迫皇帝签下传位诏书,甚至不用惊动城中就可以完成一场政变。
依照江源的想法是直接揭露司徒旭和司徒易的阴谋的,可司徒晟并不同意。若无兵谏之实,就算他们有所谋划,皇帝也未必会将两位皇子怎么样,做了和未遂是两回事,就算他们谋划政变到底没有真的做出来,就算被查出来最多不过把他们两个关进宗人府大牢看押起来罢了,若是皇帝一时心软再把他们放了出来,这两人还是会接着搅风搅雨的。还不如等这二人真的做出点儿什么来,到时候有无数高官作证,就算老皇帝打算心软,这些高官也不会同意的。
可若要麻痹这两个主谋,司徒晟和江源就一定要出席冬至宫宴,他二人不到勇王廉王担心他们控制城外的京畿大营,恐怕未必会发动宫变。可若是他们到了,万一这两人对司徒晟做出些什么,或者将他杀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江源坚决不同意,可惜最后还是拧不过自家顶头上司兼大舅哥,只能将妻儿老小尽皆托付给柳王妃,将江岩全家召集到睿王府,又派人秘密保护宫中的江淑妃,自己则陪着司徒晟赴宴。呵呵,有着手/雷和地雷重重防御的睿王府,别说司徒旭司徒易那点人马了,就是全副武装的精兵强将都未必能攻打得下来,他有那个时间还是担心一下司徒晟的安危吧。
叛乱一起,司徒晟和江源就偷偷将足量的迷香丢进了炭炉之中,自己则服下解药。谁知殿门大开,窗户又破了,这才过了这么久才使得众人昏厥。若不是江源机变,擒到了司徒易拖延时间,他们这一回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时间紧急,也分不清群臣之中是不是还有隐藏着的叛逆,江源和司徒易干脆将朝臣和逆贼全都用绳子捆了起来。那帮军士冲进来的时候就带了许多绳子,想来是为了控制朝臣用的,没想到这个时候被这二人一视同仁全都捆了起来。这里面当然也有司徒晟的人,不过来的都是些文官,武将都不在宫中,与其救醒这些文官让他们惊慌失措,还不如让他们继续昏迷着来得好呢。一场宫变,如果只有睿王麾下的人没有事,这些睿王手下的文臣将来如何在朝廷中立足啊?所以还是委屈他们一下好了。
看这些昏迷的军士的衣服就知道他们都是守卫前朝的兵丁,大皇子必定是派人控制了乾清门才放进来了这么多兵卒,估计在外守卫的侍卫不是他和廉王的人就是早被这伙叛逆控制住了。此时后/宫已经上锁,又守卫森严,里面应该没什么事,可宫中却不知还有多少叛贼在,也不知会不会忽然闯进来,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司徒晟取出解药,合着酒水给皇帝喂了下去,不过片刻老皇帝就醒了过来。老皇帝摇晃了下脑袋,看了看一地昏迷不醒的人,又看了看唯二站着的两人,还没老糊涂的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那黄雀却不知道猎人正在树下拿着弹弓架着弹丸瞄准它呢,笑到最后的人果然还是他这个三儿子。不过他这三儿子却是算计得好啊,就算他此时心存芥蒂又怎么样?老大老二已经死了,老四绝不能登基,老五已经沦为谋逆之人,可供他和朝臣们选择的也就只有老三他一个人了,唉,平日里自己自诩聪明,结果五个儿子哪个也没看准,或许自己真的是老了吧……
司徒晟简单说明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言道:“父皇,现在我们必须离开乾清宫暂避一下才行,还有……”
老皇帝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从怀中掏出一半虎符,“朕将此物交给你,你和江源带兵进城平叛吧。”
虽然没有虎符司徒晟也可以调集京畿大营的将士,可难免会给他人留下话柄,但手握虎符就不一样了,司徒晟不但可以调集城外十数万军士,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外城九门的守军。这九门守军的将领之中勇王最多只能掌控其中三个,司徒晟手下又有三个,余下三人则是老皇帝的心腹之人。冬至之前司徒晟已经提醒了自己的部下需要小心防范,倒是不担心失了那三个城门,老皇帝的心腹也不是那么容易全被控制住的,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半的城门还没被叛臣接管。
司徒旭当初的想法大概是先控制了群臣和皇帝,迫使老皇帝签下传位给他的诏书,然后取得虎符名正言顺接管城内和城墙上的守军。若是京畿大营不动还好,就算京畿大营真的兵临城下,没有虎符的睿王麾下反而会沦为了逆贼。他手中又握有睿王做人质,根本不畏惧这十几万大军,难道他们还敢攻城吗?
可惜现如今情形逆转了,手握兵符的不是勇王和廉王,而是变成了睿王,司徒旭已死,司徒易倒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京畿大营可以名正言顺进京平叛,就凭勇王廉王手中那点儿人马怎能是十数万精兵强将的对手!
司徒晟扶起老皇帝,江源则背上了司徒易,过一会说不定还需要这位五皇子做个人质,倒是不能将他放在这里了。一行人走出殿门,乾清宫守卫已然成了满地的尸体,谋逆的军士又全都躺倒在地上,从乾清门到交泰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老皇帝让司徒晟扶他到离乾清宫没多远的交泰殿中,那处宫殿里竟然有座密道,他被安置在安全的密道之中,司徒晟和江源这才放心离开。皇帝已经老了,若他年轻二十岁说什么也不会自己躲避起来而让儿子和臣下去平叛的,可如今呢?他只是个越来越惜命却越来越没命可惜的老人家罢了。
江源背着司徒易,仗着自己武技高,强攀岩能力满点,直接带着司徒晟去翻宫墙。勇王带进来那点儿人估计都在守乾清门呢,根本防不住周围的宫墙。江源用大殿里的铜器做了个简易版的飞爪,连好绳子之后轻轻一抛就挂上了宫墙上,攀岩是他的拿手强项,更何况还有绳子做辅助,即使背着司徒易他也很快就翻上了墙头,然后便将腰上系好绳子的睿王拉了上来。连翻了三道城墙离着南三所就不远了,司徒晟估计他那个好大哥最多只能完全控制乾清门和太和门,嗯,午门可能也有他的人,可偏僻一些的东华门就没办法完全控制了。
果不其然,两人带着司徒易绕过南三所和文华殿,一直走到了东华门都没遇到像样的阻拦,偶尔遇到的几个叛臣军士都让江源给解决了,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响动来就成了刀下亡魂。凭着虎符和令牌江源和司徒晟很顺利就出了东华门,还从守将那里弄到了两匹马。
两人摧马扬鞭,也顾不上回睿王府看看,直奔外城的东便门而去,那里的守将正是司徒晟的麾下,从那里出城正方便召集京畿大营进京平叛!这一次他们要将叛逆的势力一网打尽!
☆、第四十一章 擒叛逆睿王封太子贬边关贾府失主意
月落而日升,本该变得嘈杂起来的街市却依旧沉静,一队队全副武装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的士兵穿城而过,在大街上行进,普通的平头百姓看到这样的阵势哪还敢在这个时候出去招惹麻烦?就算是官宦人家也都老老实实谨守大门不敢外出。昨日入宫赴宴的高官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有归家,他们家中的家眷岂能不担心得下?可看着满城的兵丁,就是再怎么担心也不敢随便外出,就怕闹个有去无回,原来的没回来再搭上一个。
无论是甄妃所在的钟粹宫还是荣妃所在的承乾宫,无论是勇王府还是廉王府都是一派安宁。成王败寇乃是千古至理,若是能登上帝位成为千万人之上的存在,那么皇子的母亲,妻子,亲眷,甚至是下人都能够鸡犬升天,飞临顶端,可若是兵谏失败,那等待他们的结果就不太好了,不是死就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下半生。
天气阴沉沉的,灰色的天空很是沉重,乌云密布,黑漆漆的低压压的,给人心灵上都增添了一股压力。低沉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队数百人的骑士骑着战马踏过青石板路来到了一处府宅的门口。朱门前的两只大石狮子在这昏暗的天光下透着一丝狰狞,对着狮子滚绣球的影壁,硬生生散出了阵阵杀气。赤红的大门是这周围唯一鲜亮的颜色,在一片黑白分明之中如此抢眼,就好像鲜血染成的一样,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擦得很是干净,可此时却没有什么光亮发出,只让人觉得一阵阵压抑。
领头的将军一个眼色过去,一名骑士立即翻身下马前去叩门。门房刚一应门才开了个门缝,就被那骑士硬生生踹开了大门,其他的军士可不管那个,直接骑着马就闯了进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宅子都传来了哭号的声音,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男人的怒喝叱骂,女人的尖叫哀哭,搭配被惊起的鸟雀叫声,勒马时马匹的嘶鸣,打破了整个京城的宁静。
不远处的另一间官宅也遭到了相同的命运,不止是他们,这京城之中至少还有几十家府宅被兵丁们闯了进去,无论男女主仆一律关押起来,大门上锁,仓库封存,等着论罪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