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忙解释:“老爷正和贾大人在屋内商议要事。”
穆睿过直接不客气的冲门里喊:“小舅舅,那我能进去了么?”
宋麓一听贾赦在,忙拦着穆睿过,要带他去别处玩。
穆睿过就不肯,甩手嘟囔道:“等会儿在跟你走。我既然来了,要先拜过长辈才行。”
宋麓瞪他一眼,知道他这么坚持必定是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冷哼一声,也不管他了,冷眼看他作死就是。
穆睿过还要张嘴喊,门“咔”地一声开了,宋奚的俊脸随之露了出来。
穆睿过立刻笑起来,拱手跟宋奚行了个浅礼,便大迈步进屋,眼珠子乱瞟,立刻搜寻到站在左侧位的贾赦。
贾赦不卑不亢地给穆睿过行礼。
穆睿过笑嘻嘻的忙扶他起来,然后背着手,目光上上下下在贾赦身上扫了两个来回。其实他自己都觉得这么看人不舒坦,却没想到贾赦竟神色自若,没有半点不自在。
难道是他多想了?
穆睿过转身看向宋麓。
宋麓又瞪他一眼,怪他多事。
穆睿过赶紧收回目光,便感觉到严厉的目光从宋奚那边射了过来,心料不好。穆睿过软绵绵得笑起来,冲到宋奚身边,拽着他的胳膊。
“小舅舅,我今日书背得好,被父皇褒奖可以出宫,我一听就想来看您了,便打算在这住一宿。这不刚到府上,就来就拜见您了,您说我乖不乖?”
“你要是乖,这天下就没有调皮的孩子了。”宋奚只淡淡地应一句,便不管穆睿过如何,只吩咐宋麓回去作诗。
“好啊,我也作,作诗有何难。”穆睿过跟着应承道。
宋麓恭谨应承,问宋奚题目。
宋奚:“就以刚刚那位看门婆子的容颜为题。要陈言入于翰墨,意境十足。写不出好的,别来见我。”
宋麓:“……”
穆睿过:“……”
“我想收回之前那句话。”穆睿过满脸后悔,写个老嬷嬷的容颜,还要有文词意境,他倒不如直接去跳湖更容易。
“儿子知道了。”宋麓行礼,然后便陷入神思,开始自己琢磨该怎么写。
穆睿过见他这样,便撇撇嘴,自己便也想想,他不能干于落后。但当他跟着宋麓离开几步之后,觉得不对了,拉住宋麓,然后冲贾赦和宋奚说肚子饿了。
“罢了,先传饭。”宋奚道。
饭毕,在穆睿过的坚持下,宋麓也被强留了下来。穆睿过想起一句诗来,就跑来问宋奚的意见。宋奚倒也耐心,每次都三言两语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害得他就得再回去重新琢磨再作。
贾赦便还如往常在家那般,歪着身子靠在罗汉摊上,懒懒地看着杂记,偶尔喝几口茶。
宋奚则坐在另一边,就着榻上一张黄梨木的短腿小桌子用,斟酌言词写奏折。
不一会儿,穆睿过又来骚扰宋奚,宋奚听后摇头道不行。
穆睿过还不服气,仔细跟他较真起来。
贾赦合上书,伸了个懒腰,表示困了,便和宋奚、穆睿过还有宋麓告别,先行回房里睡了。
穆睿过见贾赦走了,自己捣乱的目的达成,嬉笑的看眼宋奚,也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也困了,要睡觉。
“春晓可以回去,你留在这里把诗做完再走。”
“凭什么,我做的诗和春晓不相上下,而且我觉得我作得比他的意境更好。”穆睿过看着宋麓乖乖告退了,很不服气,跟宋奚再次理论道。
“这跟诗没关系。”宋奚冷冷看他。
穆睿过“啊”一声,立刻反应过来了,指了指宋奚:“你果然喜欢他!我就说么,你俩毫不避嫌的在宫墙根儿上抱在一起,绝不会是偶然。”
宋奚冷漠看他,没说话。
穆睿过笑意更甚,“放心,看到你们嗯……的小太监已经被我及时处置了。只是我也不敢保证之前是否还有什么别人看到了,回头这事儿倘若被母后知道了,后果如何你该清楚。你打算怎么办?要不求我,我帮你摆平。”
宋奚浅笑了下,拍了拍这孩子的头,怜惜道:“睿过,你年纪这么小,可怎么办呢。”
穆睿过不明白,歪头打量宋奚,感觉到对方的眼眸里传递出来一种很深的凉意,料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穆睿过立感不妙,连忙用手抱住脑袋,识时务道:“小舅舅,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亲外甥,堂堂十五皇子!再说我是好心啊,若没我,这会儿那小太监保不齐把你的事儿宣扬的满皇宫都知道了。”
“不是这桩。”
“啊,你怪我刚刚坏你好事儿了。”穆睿过闻言立刻就反应过来,“刚刚……随便闹着玩的,开玩笑你懂不懂。你可不许恶意报复我,正如你说,我年纪这么小,还是个孩子。”
宋奚:“是呢。”
穆睿过眨眨眼睛,哭丧一张脸,拽着宋奚的胳膊赔错。
宋奚最终没表态,只打发他早点回房歇息。
次日,皇帝便以十五皇子骄横顽皮为由,责令穆睿过抄书,且在三月内禁止出宫。
而令皇帝做此决定的人,是暂代太保之职的文华殿大学士蔡飞屏。宋奚没参与多说一个字。
但穆睿过心里很清楚,都是他这个舅舅捣得鬼!
穆睿过气不过宋奚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去找皇后告状。
“你这孩子,怎么一到你舅舅的事儿上便犯蠢呢。不出去也好,空出来的时间就过来陪陪本宫和太后。”皇后慈善地笑道。
穆睿过一边笑嘻嘻地皇后捶腿,一边问:“母后,我看小舅舅最近和贾大人走得挺近的,俩人趣味相投,似乎十分契合。”
皇后端着茶吹了吹,面色泰然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