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巨子/朕不行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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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宴半个月没回家,一身酸痛,马不停蹄的回家洗了个澡,吃了个饭,立刻上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刚醒来下人又通报,靖国公派人来请,催了几次,来不及吃饭穿了衣服又连忙出门。

  刚出到门前,外面停着一辆马车,一个淡黄色锦衣的少年正在跟家人争执,见到陶宴连忙冲上来抓住:“表舅!”

  陶宴骇一跳:“什么表舅,你是谁?”

  那少年道:“我叫高怜,表舅你不认得我了?”

  从怀里揣出一封书信来:“这是舅奶奶的信,让我带给表舅的。”

  陶宴见是家里来送信的,连忙吩咐家人接待:“先给他留着,我回来再说。”

  家人还要说什么,陶宴已经骑了马一阵风的走了。

  到了刘静府上,赵王栩也在,刘静似乎身体有些不适,靠在床上,见他连忙召唤:

  “长絮,你随同赵王殿下去一趟北府军去。”

  云栩朝他致礼:“陶大人。”

  两人一同出府,陶宴问起,云栩才给他说道:“靖国公让贵族子弟们编入北府军,那个英肇不乐意,不给这些新兵们饭吃,故意怂恿手下的人殴打他们,昨日打死人了,现在军中哄闹,怕又出乱子。”

  云栩乘的是马车,邀请陶宴同乘,陶宴刚要上车,却见车上掀开帘子下来一青年,靛青色布衫,身形极瘦,脸也极瘦,眼睛都有些凹下去,一脸菜色,睫毛浓长目光炯炯,陶宴惊道:“孙秀!你不是在狱中?”

  云栩吃惊道:“你们认识?”

  孙秀谦然低头道:“小人同陶大人有过一面之缘,难为陶大人记得。”

  又回答陶宴:“小人已经出狱了。”

  陶宴啧啧称奇,这位可真是能人啊,还真又出来蹦跶了,柳亭不是说看见就抽死他?

  三人挤着一辆马车,陶宴就发觉不对劲了,这个孙秀是怎么跟云栩搞在一起的?还坐上了赵王的马车?

  他偷眼去打量,孙秀淡定的端坐着,目不斜视,看不出什么名堂。

  死的人有十一个,另有三人重伤,事情遮掩不住,新兵们起哄,全聚集在西营训练场,陶宴同云栩骑马过去,新兵们穿着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兵服兵徵,看不出是兵,都在叫叫嚷嚷:“让英肇出来,给我们大家伙一个交代!”

  陶宴询问,一个新兵问道:“你是大官?”

  陶宴连忙摇头:“我不是大官,小官,小官。”

  那新兵道:“别装了,看你的样子就是大官,打扮成这样,还骑着马来的呢。”

  陶宴无奈摸了摸鼻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小兵道:“咱们来了军中这么久,上面根本不管我们,不给饭吃也不给发衣服,昨天上面说要带我们去屏谷口,结果有人报信,说,他们是想把我们带到屏谷去全部杀掉,大家伙只是要跟将军求个说法。”

  孙秀道:“这些新兵都是原来朝廷供养的贵姓子弟,靖国公将他们编入北府军,实际上不过换个方式吃白禄,上面粮饷拨不下来,英肇拿什么钱去养这帮人,而且北府军同他们素有仇怨,更不可能接这烂摊子。”

  所有问题归根到底,还是钱。

  钱从哪里出。

  刘静有一句话问的好啊,哪里都穷,老百姓穷,朝廷也穷,那天底下的钱粮都被狗吃了吗?

  英肇同陶宴旧日相熟,很直接道:“陶大人既然来了,我也不同几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在下不是记恨不明事理的人,只是户部拨的只有那么点银两,我不能亏了自己的兵专去养那帮饭桶。”

  陶宴问:“不是已经有追增了粮饷?”

  英肇笑道:“我这里还新募了两万精兵呢,他们也得吃饭不是。”

  陶宴只得闷头喝茶。

  “我去给你凑点钱,你先养着他们吧,这个容我想想办法。”

  英肇道:“要我说,这是群大爷,咱们没辙,杀了他们一了百了,挪不出银子来,留着他们得迟早出事。”

  陶宴斥道:“这叫什么话!杀人能解决问题,咱们还在这里头疼什么。”

  英肇笑:“那你便去找银子吧,说实话,要是有钱,我养着他们也无妨,不过长絮,这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可考虑清楚,不找到根本之法,再多投入都是浪费粮食。”

  马车上,孙秀道:“英肇哪里是缺钱,现在朝廷里最肥的就是他,他就是不想养这些人而已,陶大人信他?”

  陶宴道:“你有想法?”

  孙秀道:“我看赵王爷不错,在贵族中素有声望,你把人连钱拨给赵王爷,让他去带。”

  陶宴一脸期待立刻看云栩。

  云栩没回过神来,他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瞪孙秀:“你瞎说什么!”

  陶宴道:“我觉得可行!”

  云栩连连道不行不行。

  孙秀道:“有什么不行,为陛下分忧,王爷义不容辞,如此既能得贤德之名,也不是全无好处,王爷手底下难道还怕人多?平日里想方设法的想要多掌一两千兵都不容易呢,平白送你两万你还不要。”

  云栩给他说的面红耳赤,陶宴乐:“孙秀说的在理,王爷放开胆子上就是,有事情陶宴一定帮忙。”

  陶宴同这个孙秀颇为投缘,赵王一路不吭声,他两人倒是天上地下聊的酣,陶宴就刘静加税一事问他意见。

  孙秀道:“说加税的,不见得是贪财,说不能加税的,也不见得是爱国爱民,打个比方,朝廷若是规定收一分的税,那些地方官员就能跟老百姓责交三分,一分归了朝廷,另外两分就入了他们私囊。若是朝廷规定收三分的税,那可就不好了,因为朝廷一加税,他们要想再从老百姓那里压榨,就得逼着老百姓那里责收五分,六分,这个就不容易了。”

  陶宴笑道:“这帮子人捞进腰包里的岂止是五分六分。”

  孙秀道:“要加税,必须得均田。”

  陶宴问:“政令不达,派谁去均,若是均田的官员也同他们伙同一气,眉来眼去,出了事算谁的责任?更何况朝廷上阻力也是很难应付,若是不能让他们服气,事情会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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