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魏何也跟着凑热闹去,有时候是母亲带着自己去的。
那个戏子的容貌能找到很多词语来形容,只是当魏何见着她的第一眼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无法组织语言。
她能惊艳到每一个人。
只要她看你一眼,就能勾了人的魂魄似的。这样一个女人。
后来闹出了那个戏子与父亲有私情,大概是受不了镇上人的流言蜚语没过多久那个戏子便不再出现了。
直到两年后,父亲将魏书带进了魏家。
第一眼看到魏书,魏何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那个女人的样子。
魏书的眉眼和那个戏子像极了,甚至连眼神都是一样的。只是他皮肤白的吓人,像鬼魅。魏何还在想眼前这人与那个戏子有什么关系的时候,父亲拉着魏书说,“这是魏书,魏家的大少爷。”
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二姨娘骂着:“一个戏子的儿子带回来也能当少爷!真是个笑话!”
原来是那个戏子的儿子,怪不得那么像。
魏书搬进了魏何对面的屋子里头时魏何经常偷偷的观察他,起初见着魏书没说过话的时候,魏何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后来是听母亲说,“这孩子会说话,怕是在这里不愿开口说话罢了。”
二姨太这个人不怎么好,魏何常能看到二姨太去魏书那,说些尖酸刻薄的话,“哟,还真跟那个贱-人长的像,这张脸要是个女的那可不得了!”那讽刺的语气听的连魏何都会受不了。
魏何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难魏书的时候父亲为什么还无动于衷。
只记得那时候母亲看着魏书的那个方向叹了口气,“你父亲啊,是又爱她又恨她啊。”
母亲说的她,是指魏书的母亲。那时候魏何懵懵懂懂不怎么懂,直至现在也不能理解。
魏常德明明那么爱那个戏子,为什么还会恨她。
那个时候魏何的心都被魏书牵着去了,他总在想,如果魏书是个女人那该是多好,如何的绝色,想必也不低于他的母亲。
若他是个女人,自己便要想方设法的去得到他。
后来魏何不止是会偷偷的看他了,有时候当魏书坐着轮椅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他还敢光明正大的看着魏书,大太阳打在魏书的细白的皮肤上魏何就觉得自己呼吸不了。
一个男人,竟然好看到这种地步,同时也知道了一个成年的男人可以柔弱成这样,瞧他咳嗽的样子似乎要将命都咳掉一样。
偶尔当魏书抬起了头看到了魏何,魏何便有些窘迫的往屋里走,心里也搞不明白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只是魏书一眼就让他心慌。
后来忘了是魏何十八岁的那年还是十九岁的那年,反正是夏天,那天魏何站在自己窗口看着对面的魏书,他穿了简单的白色唐装,可能是因为炎热,胸口的扣子打开了几颗,露出了洁白细滑的胸膛,隐约还能看到左胸膛的一点红,魏何便口干舌燥了起来。
当天晚上魏何做了一个梦,一场春-梦,那个梦香艳极了,他与魏书光着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抵死缠绵……
在第二天醒来魏何就慌了,他意识到自己对魏书有了那种想法,这是有违常伦,而且他是自己的兄长!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魏何那几天开始不去看魏书,见到魏书就躲躲藏藏,尽管魏书从来没有在意过魏何,但魏何就是觉得害怕,他害怕魏书知道自己对他的那种心思。
再后来魏何经常会做这种梦,越来越严重,满脑子全是魏书的影子……
直到母亲的生病,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在意魏书了。
后来没多久母亲挨不过病痛的折磨去世,临死前母亲没能见着父亲一面,当时的父亲忙于生意,没来得及赶回来。
魏何或许就是这个时候恨上了魏常德,恨到再也无法在这个家待下去。
在母亲头七过后魏何与魏常德大吵了一架,之后选择了去外地上学,原本抱着终于再也不会面对魏书时而内心纠结痛苦的心情,再也不要回到这个鬼地方的想法。
却在接到魏书的死亡通知时,一下全打破了。
听到这个消息并不震惊,也不伤心,甚至有些释怀。
终于,终于……这个秘密终于没人会知道。
“魏书……”魏何又轻轻的叫着,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身上像被火烧了一样热了起来。
他亲吻着枕头,就像亲吻着魏书的脸,眼里满是情-欲,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枕头,仿若捧着珍宝。
在魏何与被子纠缠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旁边就躺着魏书。
以为是幻觉,魏何翻身趴了上去,冰凉的触感,真实的触感,这让魏何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双手撑着床猛地爬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看不大清,但的确是一个人,正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自己。
魏何想要张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他捡起衣物转身要跑,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住,直接摔下了床,摔的脸火辣辣的疼。
魏何挣扎着想要往门口爬,这时一阵浓厚的药味钻进了鼻子里,魏何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能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背上抚摸,脸上有湿漉漉的东西滑过,有柔软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嘴巴,魏何想合上嘴巴却怎么也动不了。那东西在口腔里扫荡了一圈,突然猛地一吸,吸的魏何的舌头生疼,然后身上渐渐没了力气。
在丧失意识前魏何知道这是碰上鬼了,而且这鬼……是魏书!
所有当初自己认为龌龊且深厚的爱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惧,他喜欢的是活生生的魏书,而不是一个鬼。
自己还能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