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公孙来。”展昭要回去找人求救,但白玉堂按住他,无奈摇了摇头。
殷侯和天尊对视了一眼,都暗自摇头——没救了,这情况就算公孙来也救不活的,和尚就剩下一口气了。
也许是回光返照,又或者方丈还有遗言要交代,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展昭,张了张嘴。
展昭低头,耳朵凑到他嘴边,“大师,你有什么要说?”
“血与眼,缺一不可……”老和尚声音微弱,但是口齿尚且清楚,展昭能听清楚,只是心中纳闷——什么血与眼?
“眼已经有了,不能……不能给他血……”
话音未落,老和尚已然力竭,气绝身亡。临死那一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展昭,满是担忧与难过……那眼神里边,似乎有什么放不下。
展昭不忍再看,伸手轻轻将他双目合上,心中反反复复和尚的几句遗言,什么血与眼,什么有了眼睛,不能得到血……这里边,究竟有何玄机?
大和尚圆寂,一众小和尚齐哭,再加上大殿内火光冲天,开封半个城的人差不多都醒过来了,跑出来看。方丈大师平日德高望重乐善好施,乃是不可得的世外高人,全城百姓听到噩耗,皆唏嘘不已。
开封府和皇城救火的队伍都到了,开始灭火,展昭让张龙赵虎等带着大批衙役,寻找戒嗔下落。
收拾心情,展昭找到几个目击的和尚来询问,究竟出了何事。
小和尚哭哭啼啼,说刚才方丈大师正在打坐,突然让他们都出去,躲远一点。没一会儿,就看到戒嗔拿着刀冲进了屋子,还一把关上门。
我们隔着院子,听到里头戒嗔说话的声音好大,好像是在和方丈争吵些什么,后来我们就看到里头戒嗔举起刀的身影,想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巨响,地面都晃动了一下。后来戒嗔已从后窗户窜出去了,然后就起大火了,一下子烧起来窜到半空中,根本灭不掉。
“火烧得也太快了些吧?”白玉堂觉得有些奇怪,“这火蹊跷!”
“那一震,应该就是内力震短房梁和立柱。”天尊轻轻摸下巴,“内力十分高深。”
“你们还看见其他什么人了么?”殷侯觉得这过程,有些离奇,似乎少了什么。
小和尚们都摇头,他们年纪还小,十几岁的小孩儿,拿方丈当爹,如今老和尚死了,他们哭都来不及,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展昭和白玉堂走到一旁,相对无言……怎会如此。
回到开封府,就见包拯已经回来了,没事儿人一样,显见得赵祯并没有难为他。
“大人……”展昭到他身边,也松了口气。
包拯点头,“八王爷差不多都想起来了,赵琮人已经失踪,皇上派兵将雾楼团团围住,就等着我们去破除那机关了。”
包拯身后,公孙走了过来,怀中是睡得糊里糊涂的小四子。显然,公孙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包拯,因为众人的推测,包拯也没之前那么担心了。
“我们天一亮就去雾楼。”白玉堂说着,就见公孙忽然笑了笑,问众人,“我刚才,还想到了一件事情。”
众人都看他。
“所谓狡兔三窟,会不会雾楼还不止一座?”
公孙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住了。
“这座雾楼的位置很明显,一眼就能发现。”白玉堂也皱眉,“如果只有两层……和普通房舍差不多高,那就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包拯也着急了起来,“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派人排查吧,大人,我们这就去……”展昭要出门。
白玉堂阻止,“等等猫儿,雾楼太矮没有用的,要有先决条件!”
“什么条件?”
“烟囱!至少两三个那么多的大烟囱。”白玉堂道。
“这种地方不多吧……”包拯琢磨着,哪儿有大烟囱、砖窑么?
公孙笑得了然,小心提示,“还记不记得,最早被无缘无故牵涉进案子里,还被当杀手追杀的那个人?”
众人愣了愣,异口同声,“姜红月!”
“我就说姜红月好端端一个厨子被牵扯进来。”展昭一下子明白,“她好像说起过开封附近有她们家祖传的老灶,这种做点心的大作坊有烟囱冒烟绝对不会引起人怀疑!”
“这招声东击西用得还真不错。”白玉堂笑着摇头,“如果当时他们抓了姜红月,事情就不会败露,可谁知道这么巧,碰着了一只突然生病的猫。”
展昭也觉得自己那场病,还真是没白生。
“赵普已经提前派人过去了,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公孙神秘一笑。
此时天也不早了,包拯让展昭和白玉堂先休息一下,尤其是白玉堂,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保证精神充沛。
只是这种情况下,谁都睡不着。
白玉堂和展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坐在房间里发呆。
“戒嗔杀了方丈……”展昭自言自语,“我还是没法相信。”
“小和尚也不过是看到了一个剪影而已,未必是真的。”白玉堂坐到展昭身边,“我总觉得除了雾楼之外,似乎还有些阴谋。”
展昭仰面躺在床上,将枕头上的小虎抱起来搓揉了两下,“血和眼……什么意思?”
“眼,是不是指的魔眼?”白玉堂到他身边躺下,“八眸乱世……这里似乎没血什么事,血魔么?”
“血魔和这事貌似没关系吧。”展昭凑过来,下巴靠在白玉堂胸前,“再想想。”
“血……血豆腐?鸭血汤?”白玉堂边说边手指戳戳展昭的腮帮子,“毛血旺?”
展昭让他把馋虫勾起来了,凑过去,“饿!”
“我煮面给你吃?”白玉堂立马坐起来,又有机会表现了!
展昭嘴角挑起,点头,“嗯!”
两人来到厨房,白玉堂擀面切菜,展昭坐在凳子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