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要什么?我这有的你随便拿走。你看上的,我二哥的?我四哥的?你随便提,我去管他们要!”黎孜念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兰姐儿。
欧阳灿心里发愁,黎孜念和他哥哥们那有好多他想要的东西啊!可是没道理这么交换吧。欧阳灿忍痛割爱,郁闷道:“真的不可以。我不能带兰姐儿见你,你是外男。带她见外男我吃大亏了啊。”
黎孜念一怔,疑惑道:“你吃什么亏?”
欧阳灿脸上一热,害臊道:“我和兰姐儿在议亲呢,我总不能上赶着给自己带绿帽子吧。”
轰隆一下,黎孜念只觉得眼前一蒙,整个人都呆住了。
明明是白天,他却觉得眼前发黑,胸口泛着钻心的疼痛。他从没有这般无所适从的难过,欧阳灿脸上的红晕,仿佛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胸膛。
白若兰给欧阳灿做媳妇?
那么他怎么办!
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个想法,该死的,她终归是不要他了吗
欧阳灿皱起眉头,盯着黎孜念,说:“你怎么了?甩臭脸色给谁看啊!”
他们平时就是朋友,欧阳灿虽然不愿意招惹六皇子,但是彼此说话还是挺肆无忌惮的。尤其是当下,他明明拒绝他是理所应当,怎么看起来黎孜念却是一副备受伤害的样子。
黎孜念终归是有一定“涵养”,他的情绪从轰的一下炸了,变成很想让欧阳灿脑瓜子炸一下,最终又暂且冷静下来。
他沉着脸问道:“这话白老爷都亲自同你说?他不怕闺女名声不好吗?”
欧阳灿满面红光,拍了下好兄弟的肩膀,说:“不会。我娘亲回去和祖父商量一下,年后会派人过来提亲。总归白若兰不仅是我的表妹,还是我未来的妻子,舅舅也是特别认定我,这才主动告知于我。”
黎孜念咬着牙盯着欧阳灿一副得意洋洋,春光满面的样子,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这是白家老爷的意思,还是白若兰的想法?
她喜欢欧阳灿?
不可能!
黎孜念不相信白若兰会喜欢欧阳灿。灿哥儿心智还不如兰姐儿成熟,他不适合她!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昨日还那般的好,花前月下的难道不是已经私定终身?
黎孜念生出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他猛的抽出一把剑,指向欧阳灿,说:“我看你近来有些身宽体胖,不如来战!”
欧阳灿心情好,自然应声玩一把。但是他没想到黎孜念认真起来,处处不留后路,剑法满是狠绝。他皱起眉头,突然说不玩了。
黎孜念望着欧阳灿手背上的鲜红色,有些懊恼。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竟是生出伤害欧阳灿的心思。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黎孜念命令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他突然扔掉剑,转身大步离去。
欧阳灿望着他的背影蹙眉,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黎孜念回到院子里,整个人坐在书桌上,吩咐人弄好纸笔,看向墨雨,道:“出去,看好门。”
墨雨退下,守在门口。
殿下估计是想练字吧。每次殿下受到圣人斥责的时候,就会把纸笔摆放好了,轰走众人,一个人闷在屋里练字静心。
墨雨心里想着,昨日晚上殿下回来时候还是那般欢喜,从骨子里都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愉,然后彻夜难眠。这才多久,会不会在白家姑娘那碰壁了,于是开始……发落下属撒撒气。
黎孜念对着书桌发呆了半个时辰,却尚未抄完三页经书。他咬住下唇,吩咐墨雨伺候茶水。墨雨心头一颤,这么快就要茶可见是没静下心呀。
她不放心丫鬟挑茶,亲自去小厨房准备。殿下平日里喝的都是贡茶,好歹此次出行她有随身携带。其实在白府上黎孜念对茶水不挑剔,可是平时不挑剔不意味着现在不挑剔!
墨雨好歹是宫女,又是被皇后娘娘挑选出来服侍皇子的属下,骨子里比一般侍者更尽心,否则她也不会在六殿下身边呆这么长时间……都没死。她挑了一套藏蓝色打底刻着金色龙角的茶杯,煮茶,等了一会,放好茶具,捧着托盘就进了屋。
地上有两团废纸,看来殿下此次静心极其失败。
她把托盘放在书桌一角,等了一会见殿下没有吩咐什么,就倒好一杯退到屋外。没有一刻钟,屋内就传来一道厉声。
墨雨叹了口气,今个这罪怕是躲不过了。主子的怨气,总要找个方式撒出来!
她弯着腰进去,跪地收拾地面上的茶杯。
茶水凉了,八成是主子走了心,没有注意到她进来。若是往常,她可能会唤声殿下,眼下刚才若是唤了,估计也是一顿斥责。
谁让殿下不顺心……
黎孜念的侧脸面无表情,盯着门外冷清的院落。他的笔挺而直,脸庞轮廓刚毅分明,此时眯着眼睛,也不晓得在深思什么。
墨雨真是有些怕了。她其实不怕六皇子发火,就怕他有火压在心底,不定时爆发。稍后多拉几个人一起来主子面前溜达伺候,省的就发落她一个人。
黎孜念在屋里呆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比晌午的时候平静许多。
他没吃饭,墨雨吩咐小厨房随时待命。本着保命的原则,她事先命人去打探了白家姑娘的事情,这才晓得,白姑娘搬进了白老爷院子,这不是明摆着躲他们家殿下吗?
难怪殿下这么大的气性,昨个还好好的,怕是想了白家姑娘一整夜,夜不能眠,就等着早上见一面解解相思苦,没想到被打脸……
白姑娘也是胆子大,直接告到父母那里……
墨雨尚不知情的是,还有欧阳灿那档子事情。白崇礼之所以会提前知会欧阳灿,就是怕黎孜念盯上他们家姑娘。皇子天生高傲,他如此表示,想必对方会知难而退。毕竟即便有情丝也是刚刚才滋生,定是要在浅的时候就斩断。
墨雨从未见过如此失落的主子,他不是在单纯的生气,而是在隐忍,特别憋屈的隐忍着什么。这样的六殿下对于下属来说是陌生的,她看着不舒坦,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主子再难伺候,那也是主子。墨雨虽然对六皇子没有想法,却不免心里向着主子,有些埋怨起白家姑娘。既然无心于殿下,好歹给个明话,躲起来不见人算什么?
她可不会顾忌白家姑娘名声是否会受到影响,看着从未受过委屈的主子有气撒不出,伺候他多年的下人难免偏心,认定一切都是白若兰的错。她就不该出现在主子面前!
往日在京中,二皇子和四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可是却从无人敢为难六殿下的。
反之,二皇子那迂腐的性子为了表现手足躬亲,置气似的和四皇子比谁对弟弟更好一些,净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六殿下清楚二皇子是好意,心里很暖和。难道谁还介意别人多照拂自己不成?
因此六皇子在京城那是横着走路都没人管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