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败名裂、夫离子散,以及整个来自整个社交圈的敌意和讥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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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才在外面吹了太久的寒风,这会儿,安娜觉得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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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一个带了点不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放下不停揉着自己额头的那只白嫩的、十指修长的手,抬眼看去。
米哈伊尔,那个照主人伏伦斯基的吩咐去接了索罗金娜公爵夫人和小姐,然后又带给她一封主人的回信,告诉她自己晚上十点钟回家的信的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站在她的边上。一改刚才的得意劲儿,用一种戒备的不耐烦目光盯着她,大概是觉得她的反常举动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倘若她没有来到这里,那么,此刻,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把安娜卧轨自杀的消息带给伏伦斯基的吧?
“伏伦斯基伯爵说,他晚上十点会回家的。请您还是回去吧!”
他重复了一遍。
安娜瞥了这个明显受到男主人对自己态度影响而变得不那么恭敬的车夫,终于做了个决定。
先回莫斯科的那处与伏伦斯基同居的住处吧。暂时先落脚下来。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权宜之法了。
否则,就连今晚,她恐怕也过不了夜。莫斯科附近零下几度的夜晚,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捏了捏那只刚才被护道工从雪地里捡起来还给自己的红色小包,冷冷瞥了眼这个因为穿了件腰部打褶、胸前虚挂了根表链的簇新外套而显得得意洋洋的车夫,站了起来,一语不发地往前走去。
☆、Chapter 2
安娜回到位于莫斯科市位于某间教堂对面巷子里的住处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伏伦斯基并没像他留言中说的那样,在晚上十点就回来。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安娜的侍女安努什卡和她的丈夫彼得在。两人都已经睡了。被惊动后起来,发现安娜满头冰雪地站在门口时,惊诧不已。
“上帝啊!我以为您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安努什卡自小服侍安娜,对她还算忠诚。但她也渐渐习惯了最近几个月来女主人时不时流露出的各种神经质情绪和举动。就在今天白天安娜收拾行李出门前,她刚和伏伦斯基吵了一架。所以对她这会儿的反常举动,也并没十分在意。象平时那样服侍她换了衣服,端上一壶热饮之后,询问女主人,听到她让自己去休息,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了。
这座房子的男主人伏伦斯基不在。这样更好。否则,让她这么快就直接去面对伏伦斯基,她总觉得有点不习惯。天知道,她刚才一路回来的时候,心里其实都在为此感到惴惴。现在见他没回,她反而松了口气。
一杯滚烫的红茶下肚后,安娜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稍稍放松下来后,她环顾了下四周。
最近一年来,大部分的时候,伏伦斯基和安娜其实一直住在乡下那座夫兹德维任斯克庄园里。在那里,他们不用去面对令他们难堪的社交界,得以自由自在地过着两人世界的生活。但生活不可能永远这么平静地持续下去。对于伏伦斯基来说,在乡下和安娜两人相对的日子过久,难免就渴望起他原来的生活圈子。就这样,几个月前,随着卡辛省首席贵族选举的开始,不大情愿的安娜只好随伏伦斯基搬到了莫斯科的这座房子里,一边和伏伦斯基继续过着日子,一边继续等着来自丈夫卡列宁关于同意离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