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泓知道今日自己来的晚了一些。生怕她饿坏了身子,只得停歇下来。
两人边用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元槿有心想要说起一些事情来,就在话题中不知不觉的转到了蔺时谦的身上。
听闻她提起蔺时谦,蔺君泓的神色有些复杂。
蔺君泓筷子稍稍一滞,语气十分自然的问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元槿正闷头拨着碗里的饭粒,听闻后,说道:“好了许多。只不过还没好彻底。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康健了。”
蔺君泓的神色稍微和缓了下,只不过语气依然紧绷着。
“既是如此,那么等到他好了之后,就安排一下,让人送他回北疆去罢。”
滞了一会儿,蔺君泓又道:“左右他之前就是急着要走的,不过是被病情耽搁住了。”
元槿听了他这话,知晓他是还未解开和蔺时谦之间的心结。
因不知那心结是什么,元槿便未多说什么,只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转而说起了旁的。
在那天后,元槿日日去探望蔺时谦。
蔺时谦每每听到她来,都欢喜万分。看到她后,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她身边看过去。
可是每一次,都只有元槿过来,并未出现旁的人身影。
蔺时谦心下黯然。
虽然明知元槿过来也是蔺君泓默许了的。但是,在这一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娘娘,陛下最近,是不是十分忙碌?”
虽然蔺时谦这话问的十分委婉,可元槿又怎会听不出其中满含的期盼之意?
元槿心下暗暗一叹。但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知道两人间存了怎么样的纠葛,到底不好多说什么。
故而她只能斟酌着答道:“他这几日确实事务有些繁忙。”
本还打算再多说两句,不过面对着蔺时谦了然的目光和神色间那无法言语的悲伤与失望,元槿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再讲了。
蔺时谦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道:“终究是我错了。”
那一回两人说过话后,蔺君泓当场摔了杯子,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好。
细细想蔺君泓那时候的话语,蔺时谦猛然惊觉,莫不是那个少年已经发觉了什么?
倘若如此的话……倘若如此的话……
蔺时谦越想越心惊。
只不过有些话,他不敢说的太明白,所以未曾分辩一二。生怕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谁知这样一拖,那些言语,竟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蔺时谦心下黯然。
有时候,越是无意间说起的话,越是伤人。
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送走元槿的时候,蔺时谦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楚。左思右想,无法释怀。
当天晚上,眼看着就要痊愈了的定北王,忽然再次病倒了。
而且,竟是比上一回还要严重些。
蔺君泓大怒,重罚了太医院。又责令所有太医前去看诊,日夜守在蔺时谦的跟前,半点也不准疏忽。
第113章 9新章
太医院的人守在蔺时谦的床边,战战兢兢,汗流浃背。
蔺君泓坐在殿里外间的正中央,眸色冷厉的看着卧房内的人进进出出,来来回回。
他死死的盯着床上的那个人,看着对方毫无生气的模样,渐渐的神色愈发凛冽,周身散发着冰寒之意,让人仅仅靠近便不住发颤。
元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蔺君泓那冷肃的模样。
太医院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屋子里,不时有人进去诊脉,摇摇头后,这些人便走到了外间继续跪着,而后再换几个人进屋诊断。
如此反复着。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好似声音一发出,即便再微小,都会吵得床上之人病情加重一般。
元槿看着太医们那紧张到了极致的模样,忙大步进屋。而后不顾有那么多人在场,她握住了蔺君泓的手,拉过椅子在他旁边挨着坐下,问道:“怎么了?”
话刚开口,她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蔺君泓的手,冰冷冰冷的。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毕竟是晚上还有点凉,这样的情形下,手被风吹的有些冷倒也正常。
可元槿知道,蔺君泓的话,不该这样。
他常年习武,身子比旁人要好上太多。平日里握着他的手,都是带着温暖的暖意,又有些干燥。即便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也是皮肤泛着凉。
哪里像现在?
根本就是透着彻骨的冷意。而且还微微的有些汗湿。
更何况现在已经入了春。他再怎么样,也不该这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