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掩下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努力摆出镇定模样,轻笑着低语。
“我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就是了。自打我们相识,我待你如何?我可以保证,以往我从未待旁人这样过。往后,也不会再对旁人这般。只你一个。”
口中全是他的味道。
带着茶的清香,干爽清冽。
唇上有点热热的微痛,是被他索取太过的关系。
身上还残留着他流连的印记。
被他轻抚揉捏过的地方,都还在燥热不已。
元槿恨恨地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唇,愤懑地朝他看过去。
平日里那么悠然自若的一个人,此时却是眼神闪烁,显然十分心虚。而且,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露出了个甚至可以称之为“讨好”的笑容。
可是,那又如何?
毕竟是她不肯、他强求!
元槿心头怒火未消,一把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着砰地一声大力摔门,蔺君泓有心想要追出去安慰安慰。可是瞧瞧自己身下的状况,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着她一个人时也就罢了。
往后少不得要让她慢慢习惯他这般的状况,即便有了变化,也无妨。
不过,出门的话,怎么也得等着看上去如常了才行。
蔺君泓望向窗外,看着女孩儿决然的背影,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平缓、绷紧,眼神却是愈发幽暗。
……这小丫头,轻易不生气,一旦生起气来,还不知多久能好……
得想想法子才行。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看不见了,蔺君泓才转去了后头的浴池,拼命地往里头注冷水,准备洗个冷水澡。
元槿心里把那人臭骂了千八百遍,犹不解恨。
她跑出去后,先是去了最近的院落自己打了桶水。狠狠地洗过脸后,又用双手掬着水来漱口。
可是,无论怎么洗、怎么漱,鼻端萦绕着的口中残留着的,依然都是他的味道。
元槿怒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扬起一脚居然踢翻了一大桶水。
桶往前倾,水顺着那个方向哗啦啦流出去好远。
在水的那一头,蓦地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葛雨薇笑着说道:“哟,咱们邹三姑娘这么和顺的人,竟然也能发这么大火?来,和姐姐说说,谁欺负你了。姐姐给你出头去。”
一听“欺负”两字,元槿的脸上就忍不住红了。赶忙一笑遮掩住自己的情绪,问道:“葛姐姐怎么来了?”
“为了寻你啊。没你在,咱们可是无趣的很。而且,我们也不能随意走动。幸亏贺大人来了,我就央了他来陪我寻你。”
听了葛雨薇的解释,元槿方才知晓,因为这个府里都是男人,所以蔺君泓下了死令。
女孩儿们到了这里,没有他的那些兄弟陪着,谁也不准乱走。
元槿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来自己并未受过这种约束。
但这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罢了,并不能抵消他刚才做的那些过分事情。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刚才葛雨薇说,贺大人……
元槿这便朝她身边看去。瞧见对方后,不由讶然,“是你?你是……”
贺重凌上前,“在下姓贺。大理寺任职。”
元槿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己遇到过两回的人,竟然就是大理寺左少卿贺重凌。
想到他一次次在春华的案件上出的力,再回想起自己对他的忌惮,元槿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了。
贺重凌莞尔,“如今姑娘知晓为何我会主动寻你了?往日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元槿这才明白过来,当初在乐器行里,他主动和她搭话,应当是真的想帮她出主意。
于是她忙说道:“没有关系。当时也是我一时想岔了。”而后又忍不住道:“贺大人为何不向我坦白你的身份?”
“我觉得时机不对。若时机恰当了,或许另有惊喜。”
对元槿来说,惊倒是真有了。喜,还真算不上。
她客气地笑了笑,就春华的事情向他认真道谢。
贺重凌微微蹙眉,“那是我分内事。槿儿不必如此客气。”语毕,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哭过了?”
元槿这才意识到,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忒的眼毒。赶忙摇头道:“被风吹的。一会儿就好。”
贺重凌看着她客气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稍稍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因为元槿也有在府里随意走动的权利,所以,让葛雨薇跟着她后,贺重凌便不用再跟着了。
葛雨薇一脸怪异地看看元槿,又看看还没走远的贺重凌。
她悄悄与元槿说道:“我跟你说,刚才这一小会儿他笑的次数,比我一整年看到的都多。”
元槿讶然,“是吗。”
回想以往见他的时候,除了第一次刚开始稍微冷淡点外,好像其他时候都没那么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