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叔一个劲地抱怨碎碎念,安奕行他们三个则一门劲儿地从地窖里往外搬雄黄。
等三个人把雄黄全搬出来,刚好看见追来的蛇群堵在酒坊门口。
那些蛇都人似的立着,晃动着身体,蛇信子一吐一吐的。
蛇群太过庞大,嘶嘶声汇聚成一片,好像什么东西在持续性地漏气似的。
“这……”连叔这时候也吓到了,他活了四五十岁,见过七八次闹蛇灾,但他见过的蛇全部加起来,也不抵这次见到了三分之一多:“安家小子,这是……”
“先别说了,赶紧撒雄黄吧,不然它们说不定会冲进来。”
连叔说话这会儿功夫,已经有蛇等不及了,扭动着身子,试探着往屋里爬,鳞片已经被铺满地上的酒水浸湿。
蛇类的嗅觉敏感,会主动远离刺激性气味大的东西。安奕行他们把酒打翻,就是指望着这些酒能拖延一段时间。
“好好好!赶紧撒雄黄!”连叔说着,一把把地抓起雄黄,不要钱似的对着蛇群撒。
而修休抓着雄黄面色有些古怪地和那些蛇群对视半晌,最后,还是一把扬向了屋外。
四个人,把自己呆的地方用雄黄撒了一圈,然后就对着蛇群撒。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蛇群才终于散开了。
连叔也被吓得不行。往常见的蛇,闻到雄黄味儿就逃得老远。而这些蛇呢?在雄黄攻势下还坚持了这么久不说,走的时候还犹犹豫豫。连叔几乎觉得,这些蛇都要冲过雄黄的阻隔来咬他们了。
“你们三个,在哪招惹这么大的一群蛇?”坐在凳子上,连叔抹了一把汗。
要不是安奕行他们犯了什么错事,蛇群不会无缘无故对人穷追不舍,还是以这样一种不死不休的方式。
“连叔,不是我们,是刘金德。”安奕行换了口气儿道:“昨天,他压蛇那事儿,您知道了吧?”
小乡村没有什么娱乐,大家最爱做的一项消遣就是八卦。昨天蛇群追车,那么一件带着略微奇异色彩的事儿,无疑是近期发生的最具传奇色彩的八卦材料。
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做够这件事传播得十里八乡,人尽皆知了。
“昨天回车站的时候,那蛇群不是散了么?可我妹妹后来跟我说,她看见一条小红蛇一直跟着刘金德走了。我们就觉得,别出什么事儿。你也知道,当时那个邪性,容不得我们不担心。刚才,我们就去他家了。”
“这些蛇,是在他家那头的?”连叔其实已经基本相信了安奕行的话,因为确实是刘金德家跟他家这儿近,安奕行他们都住挺远的。
要是真从别地方引来的蛇,他们三个绝对跑不到这么远就被那些蛇追上了。
“从他家屋子里出来的……”停了一下,安奕行继续道:“我们也没看见刘金德。”
连叔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娃子,可能要出事。你们今天跟这儿呆着别动了,等连叔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