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列整齐的旌旗上面飘着斗大的淮北、司马字样,描着金边的大字在风中威武地飘摇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士们甲胄鲜明,按照马匹的颜色分成不同的方阵,雪亮的刀刃以同样的方向刺向天空,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不过,最为夺人眼球的就是淮北王妃仪仗中的女兵方阵。正值花季的小娘子们身着戎装,腰系长剑,骑在高头大马上,娇柔中带着英武,让淮南人大开眼界。
这队女兵是回京前淮北王为了保障王妃的安全特别组建的,毕竟高墙内院中女眷们的活动不方便有男人存在,而淮北王又特别不放心王妃。
淮北,包括青山城在内,原本并没有专门的女兵,人是从医疗队和官学及几个书院中临时选拔的。选拨条件之高令人乍舌,忠心、才学、武力、骑术以及身高相貌等等,无一不是一时之翘楚。
而有了此次南下经历的女孩子们在将来几乎都成为淮北的精英,她们中还有人为淮北组建了真正的娘子军,将来随着武帝开疆拓土。
淮北军不仅展示了超强的武力,更给淮南人留下了亲民的印象,一万多人的队伍一路行来,没有发生一起扰民的现象,更不会取一丝一毫的民财,沿途所需任何物品皆按价付钱。
民心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当然再配合适当的宣传,淮北王的声望如日中天,整个淮南都在仰望着他。
进入京畿,司马十七郎并没有按朝廷的安排直接进京,而是带领王妃世子还有两个儿子先到了皇家寝陵,拜谒祖先。离开陵园前,他将当年在陵前斩石立誓所用的佩剑留在了皇祖父的陵殿内,以示自己完成了皇祖父的嘱托。
正如当年北上前一般,司马十七郎再次在皇家陵寝前驻军,第二天一早拜别先祖,才向京城进发。
离城外的长亭还有一段距离时,一名华服青年带着仆从立于路边迎接,名刺递了上来,原来是孟白的长子孟鹤。
司马十七月郎令人停了车驾,孟鹤赶紧上前行礼,“拜见王爷王妃,拜见世子,拜见二位郎君。”又道:“家父偶感风寒,卧床不起,特遣小子前来迎接。”
原来孟白病了,卢八娘不由得担心地问:“你父亲病情如何?”
“已经请了太医,说是不碍的,只要静心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孟鹤语气里很是轻松,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便也放了心。再看看这个与孟白颇有几分相似的年青人,想到他一大早就在长亭之前很远等候,一定是很辛苦,卢八娘便含笑点头道:“你有心了。我与你父亲如兄妹,以后只按亲戚称谓便可。”
“是,姑父姑母,”孟鹤从善如流,马上改了口,又向旭儿三个笑道:“表弟们初到京城,恐怕不大熟悉,我可以陪着大家到各处逛逛。”
孟鹤言语殷切,人情练达,很容易就得到旭儿三兄弟的好感,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车驾启动了,孟鹤带人并入了淮北王一行中,与旭儿三兄弟在一起谈笑,过了一会儿到了长亭。
皇上派了太子、楚王及左右丞相带领百官前来迎接,又有齐郡王府、鲁王府卢家、崔家等等诸人前来迎接,一时间冠盖如云。司马十七郎带着两个大儿子在前面行礼应酬,留着顺儿陪卢八娘在后面车上等侯。
没多久,旭儿陪着一位少女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来见卢八娘,“母妃,父王让我将孟氏姐弟送过来。”
“拜见王妃,拜见三郎君。”少女带着小男孩行云流水般地向卢八娘和顺儿行了礼,又道:
“家父卧病,家母命我们姐弟前来迎接王爷王妃,世子及两位郎君。”
这少女相貌秀丽,举止清雅,举手投足间如飞云出轴,令人见之忘俗,正是将孟白与崔六娘的优点集中在一起,卢八娘一笑,“你是孟家的慧娘吧,”又指着一直规矩守礼的小男孩道“孟家的十二郎孟松?”
孟白有三十多个子女,其中崔六娘所出的为三女一子,前两个嫡女已经嫁人,待自闺中的自是嫡三女孟慧娘了,孟六娘带着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她的同母弟弟孟松。
“回王妃的话,正是。”孟慧娘恭敬地答道。
“不要这样拘束,就叫姑母吧。”卢八娘笑道:“松儿来车来与顺儿一起玩吧,他正嫌太闷呢。”然后又叫孟慧娘到自己身边坐了,“且得等上一阵子才能进城呢。”
孟慧娘叮嘱了弟弟一声,“好生陪着三郎君玩,不许调皮。”才放开了弟弟的手,然后再三不肯与卢八娘并坐在车上的正位,最后只在下首端正地跪坐下来。
卢八娘详细问了问孟白的病情,听到也确如孟鹤所说一般就放下了心,又问了崔六娘的状况,转眼就见旭儿还呆立在车旁,不由得一笑,“旭儿,你去前面对你父王说一声,等进了城派几个可靠的人送孟氏姐弟回孟府,要是方便也将礼物也打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