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卢八娘离开王府时特别仔细地把所有司马十七郎的东西都挑了出来,一样也没剩,现在当然不会有他的衣服了,“明天到旭儿和捷儿的房间里拿几件先穿着吧。”
说完后卢八娘很是后悔,这不是认可了司马十七郎的回归吗?她气愤地把被子裹紧离他远了一些,低声道:“今天只有这样了,明天你还是赶紧回平北城吧!”
“这么晚了,你先睡吧,”司马十七郎还是将人揽回自己的怀里,“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毕竟肚子里有孩子了。”
卢八娘无法反驳,她总归不是任性的少女,顺儿又在身边,便依言闭目入睡,虽然司马十七郎在一旁折腾了一会儿,但依旧睡得特别香,比平时没有十七郎时睡得好多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卢八娘便沉下脸对司马十七郎道:“我派船送你回青山城,还有你带来的那些贼。”
司马十七郎无赖地一笑,“现在肯定不能走了,你看我穿着这身衣服能出门吗?”说着扯了扯身上浅蓝色的夏装,还叹了一声气,“旭儿比我高这么多了,这衣服实在不合身,再说颜色式样都不对。”
“我马上让人去取!”
“是要取回来,我在这里总要用,”司马十七郎坐到了卢八娘身边,轻轻抚着她讲了旭儿的话,“我这次是全明白过来了,以后再不会犯错。你不要再气,跟我回平北城吧,孩子总要生在王府里才好。”
这又是这个时代的意识了,孩子总要生在夫家,卢八娘当然不在意,“我就是气不平!就是不回平北城!就是要自己生下他!就是要自己养大他!一切都不要你管!”
司马十七郎只当是气话,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并不直接反驳,只是道:“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呀!”
这话完全正确,血缘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司马十七郎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一块狗皮膏贴在了卢八娘的身上,无论卢八娘做什么他都紧紧地跟着。
因为他担心,如果王妃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消失,而自己也会被礼送出岛,这一次出其不意后想再潜进来可就难了,司马十七郎只用眼角向城堡外扫一眼就看出巡逻加强了不止一倍。
于是王妃办公他也一起办公,王妃散步他也自然陪在旁边,就是顺儿缠着他玩时也不离王妃左右,“顺儿听话,你母妃身子沉重,父王要照顾她。”
顺儿早知道母妃要给自己生小弟弟小妹妹了,很是懂事地不再顽皮。但是他拉着父王一个劲儿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我想看看东院那样大榆树上的小燕子是不是长大了。”
“快了,快了。”司马十七郎一面答应着,一面看着王妃,又趁顺儿不注意时低声说:“跟我回平北城吧,你看顺儿都想回王府了。”
顺儿的海岛生活本是很快乐的,但是等游泳拣海鲜都已经腻了时,小小的海岛对于他已经没趣了,顺儿便开始吵着要回王府。至于让司马十七郎只带着儿子回去,卢八娘不想也知道肯定不行,看来自己只有妥协了,可她心中的气并没有平,“想到你竟然与小董氏私相传递,暗通曲款,我就不愿意再同你回去。”
这确实是司马十七郎的污点,他深深地悔恨,“就连池师兄都笑我,说我被迷了心窍。”
他嗟叹了半晌,“王妃,你说史书上会不会记下我这一段,给我一个好色的评价呢?”
不知为什么,本来一直气得很的卢八娘听了这样的话,突然决定不再因为小董氏的事情与他纠结了,让司马十七郎自己纠结去吧。她只是郑重地说:“因为顺儿,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还因为我心里有你,我这一次同你一起回平北城,以后……。”
“没有什么以后了,相信我。”司马十七郎答道,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王妃,他是真地醒悟了。
于是没几天卢八娘便答应下来,“我先去青山城住上几天,然后就同你回府。”毕竟再过些日子她的身子会更不便,无法赶路。
司马十七郎喜不自胜,“我陪你到青山城处理公务,再安排好车子,这一路可要小心再小心。”
青山城确实有不少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一件看看新纺出的棉布,刘三娘子新自把各类的产品呈了上来,她给王爷和王妃行礼后介绍道:“棉布虽然没有丝绸轻薄亮泽,但是成本很低,而且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特别吸汗。”
棉花种成功后,因为与丝有很大不同,所以在纺成织品过程中颇费了些心思。为此,刘三娘子前些日子去了崖洲,回来后借鉴崖洲的经验才将棉布织出来。
“看来这一次崖洲之行非常有收获呀,”卢八娘笑着点头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