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淮北的风气从头便打下极好的基础,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刚刚开始,朝气蓬勃,奋发向上还是主旋律,奢糜之风并没有盛行。于公,按规章制度办事贯彻到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于私,赌博、娼妓都被禁止,庶民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士人官员限定正妻外纳妾不能超过一人。
其实很多规章制度并不是卢八娘创造的,而是历朝历代都曾出现过,只是制度有了能不能真正执行下去才是关键。卢八娘在惩处方法上用了些心思,公事上有错的自然有律法管着并没有什么,对于私德不修的人她会既不罚款也不会将动刑,只是将犯了错的人解职调去做一段时间的劳役。
免费的劳役哪里都非常需要,淮北大营早就下了减少庶民劳役时间以及逐渐释放奴仆的文书。不论淮北军还是各处的官府需要役使人员,需要用钱雇用,于是各处官府都很热衷于抓违反律法的人,也算解决了执行不力的困难。
卢八娘的这些新举措毫无疑问地得到司马十七郎的赞同。从一个统治者的角度,他更重视的是人口、经济的发展。比如限制纳妾,完全符合统治者的利益,因为过多的女子做妾,社会上娶不到妻子的男人数量增加,不稳定因素也就增加,对人口增长也极为不利。
遥想当年,司马十七郎的先祖夺得帝位后竟令上万美女充实后宫,以至于后宫人数过多,每晚住到哪里已经无从选择,只得坐着羊车由着拉车的羊儿随意走入宫中,最后留下羊车巡幸的故事。
皇帝的超级豪华奢侈的表率带动了世风的败坏,公卿贵族也跟着竞富争豪,,王恺与石崇比富就是那个时代的故事,炫耀财富,争夸豪丽的结果必然是加紧聚敛,贪污受贿。有人曾评价,
“奢侈之费,甚于天灾。”可见危害之大。前朝之所以很快亡国,此实重要原因之一。
司马十七郎读史,读得最用心的就是这一段,所以他崇尚简朴,平日与士卒同吃同住,不近女色,不搞特权等等。这些他一直在淮北军中身体力行,推广贯彻,现在他在卢八娘的新法基础上又添改些许,定为淮北军的军规。
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除了要有坚强的信念、强大的武力、高超的战术,还要有严格的纪律!
从东海岸到西边的子思城,从淮河到黄河,整个淮北地区稳定而高速地成长着,到处一片欣欣向荣。
马车轻快地奔驰着,卢八娘从打开的车帘向外望去,远方几处农舍掩映在绿树从中,周围是整齐的稻田,间或看到成片的桑园,荷锄的农夫,送饭的农妇,嘻戏的儿童,秋收在望,喜悦的气氛就在空气中波散着。
从淮北大营出来,一路最常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色,旭儿和捷儿看得多了便也不再稀奇,缠着卢八娘问道:“母妃,我们今天就能见到父王了吗?”
卢八娘一笑,“是啊,一会儿我们就能看到你们的父王了。”
“我好想父王啊!”
“我也想!”
“这一次我们就与父王常在一起了。”卢八娘安慰两个儿子道。自从司马十七郎出征就没有再回大营,他们分开已经快两年了。正在说话间,前面突然传来了喧哗声,“是你们的父王来接我们了。”
“父王来了!”旭儿和捷儿赶紧又向窗外张望,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车旁响了起来,司马十七郎的脸就在车窗外,“父王来接你们了!”
“父王!”
“父王!”
“旭儿和捷儿长大了!”司马十七郎感慨着直接从马上跳到车子上,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将两个儿子抱在怀里,向卢八娘笑道:“王妃倒是一点也没变。”
“王爷却变了。”卢八娘微笑着说。在重重压力下,司马十七郎被打磨得愈加出色,眼下的他身着素色战袍,气度非凡,只一见面便令卢八娘的芳心情不自禁扑通通地跳了起来。
感受到王妃眼中的思念和爱慕,司马十七郎的眼睛愈加地亮了,他将两个儿子放在怀里再揽住卢八娘,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好想你们啊!”
“我最想父王了!”旭儿叫道。
“我也最想父王了!”捷儿的声音闷声闷气的,他最小,被埋在了众人中间。卢八娘把他捞出来放在自己的怀里,司马十七郎抱着旭儿,两人靠得紧紧的,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轻微颤动,他们互相凝视着,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只听着两个小儿在争吵,“我最想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