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李氏冷笑道:“还不是跟了你的性子,从来就没听过我的话。你要是能说动了,我给你洗一年的脚。”
云峰沉默不语,惹得云李氏分外不高兴,掐了他两把,恨恨地到了屋,一口水都不舍,将马车夫打发走了。
车夫心里头不痛快,对着门远远地呸了一声,回去之后,就找了机会拦了明智,说了今日马车上云家夫妻两人的对话:“我看那两人不怀好意,明智你可要与少爷说说,让少爷小心才是。”
明智眼珠一转,抓着车夫又问了两句,笑嘻嘻地应了。
夜里他就将消息告诉了周瑾,周瑾闻言冷笑,挥手打发了明智出去,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做什么!”
第二日就是过年,一大早起来屋里屋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有家室的都被放回去过年,周瑾给周向华上了一炷香,方才去了周家大房。
周向荣没有回来,周家大房如今只有周大夫人在,见了周瑾,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两人实在是对坐无言,好容易到了时辰,周瑾连忙去给周家祖宗上了香,也不多坐,赶紧地走了。
回去的时候,从大街上走过,却见一匹马远远地过来了,进了大房的门。
他盯着那匹马看了看,方才回了二房。
只有他与云姨娘两个人的过年其实很无趣。加上他与云姨娘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就更加显得无聊。坐在那里守岁,心里面想着的却是林娇娘那里,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林娇娘在干什么呢?她早早地与下人们一同吃了年夜饭,发了红包就睡了,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时候半夜,帘外银红留了一盏灯在帐外,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地照射进来,越发显得迷蒙。
林娇娘只是翻了一个身,银红就在那边熏笼边上悄声问姑娘是不是醒了,可要喝茶。
“不,不要,只是忽然醒了。”林娇娘这样说了一句,让银红赶紧去睡,“我睡多了睡不着,你快些去睡才是正经。”
两个人隔着帐子说了两句话,银红低低地问:“姑娘,你就当真嫁定周少爷了吗?”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见银红似乎有话要说,林娇娘干脆地叫了她进来,与自己一同睡。银红却坚持不受,依旧在熏笼边上躺着,两个人隔着一个帘子对话。
“周少爷如今虽然是改邪归正了,但是,姑娘真的就放心了吗?”
林娇娘说:“如今,自然是放心的。若是他将来再有反复,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我也不可能,现在选一个人,日后就保证他一直不变。”
“我只是为姑娘不值。”银红叹息着说,“明明王府里头,大姑娘到五姑娘,大家都是庶出,谁也不比姑娘你身份好,但现在,大姑娘嫁了侯府,二姑娘嫁了书香世家,四姑娘五姑娘也都是千挑万选的好人家,为什么到了姑娘,就是……”
银红有些委屈,这样的委屈,她在心里面已经闷了好久。
纵然是林娇娘从当初自缢被救回来之后,就已经看开了,她却始终刚看不开。
“因为,我不受宠啊……”林娇娘轻笑着说,“但是,日后过得怎么样,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过得比她们更舒坦呢?”
“怎么可能呢?周少爷的家世哪里比得过那些人万一,再说,周少爷曾经也是妾室通房满院子,以后万一又犯了……”
“不会了。”林娇娘肯定地说,“他如果再犯,我就不要他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
她一句话出口,吓到了两个人。银红自然是被这样叛经离道的话惊呆了,外边爬墙想要趁过年来偷自家媳妇的香的周瑾也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