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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病_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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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初为与赵琛私奔悔婚,本是欺君的大罪,但先帝赦免了她,并与她达成了只有两人知道的协议。先帝要她守护皇室,实则也变成了钳制赵琛的一枚棋子。先帝知道赵琛的能力,只要扣押施品如在京城,赵琛便不敢有所动作。

  施品如对先帝又敬又怕,但皇权之下,任她本事通天,也不得不乖乖地按照先帝所言。时日久长,这也已经变成了她的责任,变成了她不得不去践行的诺言。

  所以先帝还留给她一队人马,成为了非常时期的手段。

  “妹妹。”王赞颓丧地叫了王贤妃一声,意为提醒。王贤妃从可笑可悲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看到施品如带着人马封堵了城楼两侧的通路,俨然成了包围之势,刘桀早就被堵了嘴押在一旁,而原本在城楼上听从他们指挥的禁军,已经不知所措,无心为战。

  王贤妃忽然仰天大笑了两声,那笑声猖狂而又凄凉。她本不是对权利有什么**,她只是想看到有林阳影子的林勋输而已。但他终究不是林阳,而那些爱与恨,此刻也都没有意义了。

  郭贵妃对施品如说:“请夫人速速将此等犯上作乱的贼人拿下!”

  “郭雅悦!”王贤妃手指着郭贵妃道,“我是贼人,你又是什么?步步为营,精心筹划,如今没了我跟皇后,你以为你就能称霸后宫,你的儿子就能当皇帝了?”

  郭贵妃脸色变了变:“你休得胡言!明明就是你两次私下暗传信物,误导太子谋反!”

  “我是否胡言,你心中有数!没错,太子一事是我所为。但你做的事情,你敢承认吗?当年若郭府中若没有人相助,我的人会那么轻易掳走郭雅盈?当年燕王之母是如何被皇后暗算的,又是谁暗中传递的消息?这些年若没有你从中作梗,太子和秦王会相争而成水火不容之势?你,才是真正狼子野心之人!”王贤妃斥道。

  躺在郭贵妃怀中的真宗虽然已经口不能言,闻听王贤妃的话,眼睛猛地睁大,转向郭贵妃。眼神从难以置信,慢慢地透出了一种冷漠。郭贵妃摇头欲解释,真宗已经慢慢闭上眼睛。

  他想起他的父皇临终前对他说的话,皇帝,注定一辈子只能做个孤家寡人。

  施品如不想再让王贤妃说下去,毕竟涉及到皇室后宫的秘辛,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多说。她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群人正要上去把王贤妃和王赞拿下,王贤妃忽然爬上了栏杆,头也不回地俯身往下。

  像是飞鸟俯冲向大地,赵霄大喊一声:“母妃!”

  众人惊呆,还不及反应过来,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御苑里栖息的鸟儿飞起,芳魂逝去。

  ***

  太医院在寝殿里头为真宗诊治,郭贵妃跪在殿外,闻讯而来的晋王一言不发地陪她同跪。太后来的时候,太医正在施针,她便劝了郭贵妃几句。如今后宫,能够主事的,也仅剩下郭氏一人。

  郭贵妃坚决不起,太后叹了一声,也就不再劝了。她年事已高,整日里吃斋念佛,早就已经不理俗事。在寝殿坐了一会儿,施品如就劝她回去休息了。

  林勋站在大殿里等待太医诊治的结果,施品如在跟赵琛商量颖昌府的事情,陆云昭则安静地坐在旁边喝茶。

  不久之前,林勋已经让霍然回王府去报信,此刻他的目光望向陆云昭,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

  陆云昭说,苏从修奉命出宫报信的时候,刚好遇见他从城外返回,苏从修就便替他去颖昌府了。

  苏从修把这次御前救驾的机会让给了陆云昭。论功行赏,陆云昭会跃居高位也未可知。一切全看皇帝的安排了。

  这个时候太医进到大殿里来,跪着对林勋说:“燕王殿下,皇上已经醒转过来,臣等尽力救治,但是皇上左半边身体将不再灵活,说话也会略显迟钝吃力,还需要好好调养。”

  林勋对这个结果已经十分满意,让太医起来,径自去往寝殿看望真宗了。

  真宗皇帝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龙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听到脚步声,侧过头来,看到林勋,便动了动嘴唇:“儿……”

  林勋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点头道:“儿臣都知道。父皇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休养才是。”

  真宗的目光又看向门的方向,林勋说:“郭贵妃和晋王还在外面跪着,父皇可是要他们进来?”

  真宗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如……不见。”

  林勋皱着眉头说:“这本是父皇的私事,儿臣不便多言。但王贤妃此人狡诈,临终之言想必胡乱指摘,父皇不用尽信。”

  真宗艰难地说:“朕知你是……可怜朕……但朕……这么多年……心中有数。你……让人叫他们……起来……回去吧……”

  林勋点了点头,招来一个太监吩咐了声,那太监便出去了。

  殿外隐约传来人语声,晋王喊了几声“父皇”,又安静下来。太监进来回禀,说是郭贵妃和晋王都已经回去了。

  真宗复又看着林勋,这个儿子自小是养在林阳身边,身上到处都是林阳的影子。林阳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同时也给了他最艰难的磨砺,他长成今天这般,多亏林阳的悉心教导。否则像他那几个在身边养大的儿子……终究是难当重任。

  可这燕王之位,林勋已经是当得百般不愿,要是叫他……恐怕……

  真宗微微笑道:“朕……想……见见……你的妻……”

  林勋不知道真宗想作何,便点头道:“明日儿臣带她来见您。”

  “朕乏了……你们……都早些回去吧。”真宗摆了摆手,林勋便行礼告退了。

  ***

  绮罗在府中,久久不见林勋回来,坐立难安。正想差人出去寻找,霍然便回来传递消息了。

  绮罗听到宫变,吓得站了起来,幸而听到林勋无事,她才松了口气。

  霍然本在禁军中任职,眼下禁军乱作了一团,皇帝命他和马宪二人暂为打理整肃,因此他也就大概交代了一下情况,便要到衙所去了。

  绮罗虽然知道林勋无事,但心中还是难免记挂,直到吃过晚饭,林勋从宫中神色阴郁地回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有惊心动魄,有扼腕叹息,好像放了一把火在皇宫这块草原上,现在都是火烧过后的满目疮痍。

  绮罗拉着林勋仔细看了看,直到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抬手用力地抱住他。

  “这是怎么了?可是担心我?我已经让霍然回来传递消息——”他话说一半,手还放在她的发上,她已经踮起脚来吻他。

  慌乱的,像是找不到母鹿的小鹿的吻。

  林勋忍不住笑,将她直直地抱起来,边吻着,边回了屋子。一路上下人尽皆避让,垂头不敢看。等进了屋子,林勋将绮罗放在床上,侧卧于她的身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因为怀孕,她的胸又丰满了许多,林勋揉了揉,就把手从领子里伸了进去。

  绮罗被他搓揉得情动,差点缴械投降,倒是想起自己有孕在身,抓着他的手道:“别伤着孩子。”

  林勋停下来,手摸着她的肚子,严肃地问道:“这小子日后若是与我争宠怎么办?”

  绮罗忍不住笑起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林勋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温声道:“父皇想见你。你明日方便么?随我进宫一趟。”

  “可是皇上不是……”绮罗听霍然说,当时真宗在城楼上倒地不起,口不能言,应该属于偏枯之症,这么快便能说话了?

  “太医院的太医给父皇诊治过,他虽然还需要静养,但是已经能够说话。”林勋解释道。

  绮罗不知道皇帝为何要召见自己,但他既然是林勋的父皇,便也就算是她的公公,于情于理都应该进宫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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